第十五章引魔入伏
蔡风缓缓步行着,外面的天空很蓝,已将近黄昏,那西斜的夕阳很红,很美,与一旁点缀的云彩组合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凌能丽紧跟在蔡风的身旁,虽然掩不住一种新生的激动,但此刻也已经隐隐地感觉到蔡风的心里极为沉重。
蔡风的步子的确很凝重,所踩出的旋律,也似乎是多了一种忧郁的色调,便像是田野吹过的风。
凌能丽并非傻子,因此,她很轻易地便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
“是我连累了这众多兄弟!”凌能丽幽幽地道,神色间大有伤感之意。
蔡风一愕,扭头望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这么说呢?”
“若不是我,你和这么多兄弟岂会身陷险境?”
“哦!谁说我们现在身陷险境?这一场仗,我们不会输的。”蔡风哑然失笑,旋又自信地道。
“那你为什么仍不开心呢?”凌能丽不解地问道,虽然是有些不敢相信,旋又道:“既然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来找话安慰我呢?”
蔡风一愣,知道刚才在沉思之时,被她看出了心思,不过心中仍感到一份安慰,忙应道:“能丽不要乱猜测,这样岂不是对我没有信心吗?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本来今日的战局是有些困难,但是仍不足为虑,更不关你的事,我与破六韩拔陵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早一点开始,我的胜算还大一些,所以今日之战,早已在意料之中。”
凌能丽犹不肯释怀,温婉道:“你有什么心事,难道不可以让我分担一些吗?”
蔡风知道不给她一个答复,是很难让她释怀的,心机一动,不由得道:“我是担心这次回关内,如何推托尚书令大人的奖励,我并不想与朝廷有什么瓜葛。但李大人对我如此关爱,几位将军待我如此之好,我真不知从何处推起。更何况,我又身怀金令,总得要还给他们,世间只有人情是最难对付的敌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头大?”
凌能丽不由得大感好笑,道:“别人都拼命地想去做官,想平步青云,为没有机会而苦恼一生,而你却为了怕做官而苦恼,真不明白你是怎么一个想法。”
“做官有什么好?还要受着朝纲法律所限,做一个坏官当然容易,当然潇洒,当然轻松,但又怎么能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又怎能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而做一个好官可真难,在如此乱世,人不为己,唯有死路一条,如此昏暗的朝政,刚直不阿,则注定不受欢迎,铁面无私注定是受打击,想做一个好官几乎是不可能,因此,还是不做官好。什么将军,什么元帅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别人的工具而已,当皇上一高兴时,或许还会把这颗棋子这件工具高高地挂起来,但当皇上不高兴,说不准会将这颗棋子,这件工具扔下粪坑之中,这种仰人鼻息而活的生活,我想并不适合我。”蔡风淡然道。
凌能丽神情微微有些激动,她是第一次听到蔡风说出这么坦白而又真诚的话,更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出这么深刻的分析。
这时候的蔡风说出这番话,绝对没有人敢小看他是自我安慰之语,因为谁都知道蔡风早已被破六韩拔陵公认为最大的敌人,最可怕的敌人,光凭这一点,天下便不会有几个人敢与蔡风相比。而对于功名,蔡风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凭他在军中的那种影响力,要想升官,可以说是平步青云,无可阻挡,因此,蔡风绝对有这个资格对时局进行分析,对生活进行抉择。若是在以前,凌能丽或许会小看他胸无大志,但这一刻绝对不会小看他,甚至更为倾慕,也真的明白为什么破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这么惮忌蔡风的原因。蔡风的一言一语之中都似乎包含着一个常人所不能够想象的哲理,对问题看得是那般透彻而明了,利害关系也分晰得清楚至极,无论是谁,只要身怀野心,都会将他列入可怕的敌人之列。
“你干吗这般看着我?”蔡风被凌能丽那美丽的大眼睛看得有些心慌,他不知道是不是心思被对方看穿了,抑或是被她看出了一些什么问题。
“你又没做亏心事,还怕我看你吗?”凌能丽娇声笑道。
蔡风心头黯然伤神,想到凌伯之死也是祸起于他,可此刻却还要隐瞒真相,不由得歉然,但仍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道:“我哪里敢去做亏心事呀,你不知道我胆小如鼠吗?”
“自甘下……”说到这里,凌能丽突然刹住,才意识到这句话定是太重了,忙不好意思地一笑,转换了个话题问道:“我爹和二伯他们还好吗?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他们肯定急死了!”
蔡风心神一颤,但仍强装笑脸,尽量将声音放得缓和一些,道:“当然急了,只差点没有把山给翻过来,后来才查到竟是鲜于修礼弄的鬼,我只好把鲜于修文给废掉,以算报复喽。”
“你把鲜于修文给杀掉了?”凌能丽吃惊地问道。
蔡风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就这样过了一关,不过却知道迟早会让她知道真相,但并不想这个时候告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温情地回应道:“不是杀了他,而是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成了一个再无任何威胁的人,只要是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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