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臭味,是肉腐烂了的味道,胡来一进门险些没呕吐起来,似乎是受不了,与孤濯打了个招呼便到外头站着了。
容绾略略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那些伤兵的意识已经处于半昏半醒之间,只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动他们的伤口,想睁眼去瞧却是连动眼皮子的力气也没有,不过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所以也就习惯了,估摸着又来了新的大夫吧,不过他们几乎已经绝望了。
容绾本来想询问宝儿的下落,见他们这样还是决定先救人,她拿起剪刀就将那几个士兵伤口处的衣料剪开了一些,受伤的程度和她方才料想的差不多,她走到桌几旁,转过头看向孤濯,
“这些笔纸可以用吗?”她问道。
见他点头,她拿着笔沾了墨在纸上写了一些药方,几乎所有对这些伤有用的药都罗列了出来,“麻烦孤将军命人去多烧些水来。”她说着将药方拿过来递到他手里,“这些药该熬好的,该捣碎的我都写好了,去买来,而且越多越好!”
虽然方才两人并不怎么愉快,可孤濯这会儿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拿了药方便出去了,热水一直都有人在烧,药材府里也大部分都有,所以,他只命人去药铺将需要的药材大量送到将军府即可。
容绾让小厮在地上铺了木板,三个伤兵搬到一起,中间隔了一臂的距离。
“把暖炉的火调小一些。”此刻这屋子里温度有些高,而太暖和的环境会恶化伤口,如今天气太冷,若是加的太少也不行,必须调整到适当的温度。
话音落下,容绾已经动手将伤口处淤积的污血放了出来,然后不断的用盐水清理伤口。
那几个伤兵本就身子极其虚弱,这会儿被热盐水一刺激就不断的冒冷汗。
容绾轻声说道,“等会儿给你处理伤口会很疼。”
她知道此刻对方没有办法回答她,说完便将手中换上了巴掌大的刀,快速的切了下去,将那些腐烂坏掉的肉,给割了下来,
“啊――!”
伤兵被巨大的疼痛刺激的醒了过来,容绾说道,“忍着。”
说话间,便又下了一刀,那伤兵再次叫了一声,便疼晕了过去。
容绾快速的用药物清理新鲜的伤口,亦敷药止血,随后便紧接着下一处,那伤兵不断的疼醒过来又晕过去,如此反复,让在场瞧见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孤濯还好,其余的下人若不是必须进来做事,怕是都不敢踏进这房间的门半步。
就在那些伤口都重新处理完之后,容绾站起身来,抬头看向窗外,竟发现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孤濯立即问道,“还需要做什么?”
“那些清热解毒,化瘀消肿等等那些药都熬好没?”容绾问道。
孤濯点头,“好了。”
“那让人喂给他们喝便是。”容绾郑重叮嘱道,“每隔一个时辰就喂一次,若是人昏过去了也要灌下去,一直到他们身体的温度降下来,神智清醒才行,而我也会每天过来盯着的。”
孤濯闻言,立即命人去拿药过来喂给三个伤兵喝。
见容绾面露疲惫之色,轻声问道,“姑娘今日劳累了一天,要不就在府里歇歇吧。”
虽然容绾不拘小节,而且看孤濯也并未有非分之想,但她一个姑娘家的不可能在别人家过夜,虽然郑宅也不是她的家可好歹是名正言顺的,所以她还是要回去的,
“不了,我这就回去了,明日再来。”宝儿的事情她还没有问,当然是会再来的,而且这三个伤兵此刻的情况仍旧不乐观,她也不放心假手于人。
孤濯却是瞧了她一眼,轻抿了薄唇,“那姑娘换身衣裳再回去?”
容绾方才太过投入,这会儿经他一说,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很脏了,裙裾上都染了污血,这样子是绝对没办法出门的,
“好吧。”她说道。
孤濯当即便安排了婢女带着容绾去安静人少一些的院落去沐浴换衣裳。
婢女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准备好,说道,“姑娘,府里除了婢女的服饰便再没有女子的衣物了,这一身是孤将军刚刚命人去外面买来的新衣裳。”
容绾眼中一抹讶异闪过,“你们府里没有女子吗?孤将军没有母亲或者姐妹?”
婢女抿了抿唇,小声说道,“孤将军是孤儿,没有亲人。”
“没有亲人?”容绾不由更好奇了,“一个亲人也没有吗?”
婢女点头,“是的,孤将军一个亲人也没有。”
孤儿这个词,容绾并不陌生,因为如今的她也是,而且她是一个连栖身之所也没有的孤儿,还是个逃犯,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孤濯竟也是孤儿,怪不得从进府中进来,就只看到他一个主人,她不由想起了那围绕着他不散去的孤寂,忽然对他有了新的认识,竟然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姑娘。”婢女见她不说话,说道,“婢子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容绾回过神来,“哦,我要自己洗,你出去吧。”
婢女闻言,也不勉强,关好门便出去了。
容绾快速的脱去衣裳,将自己泡在了盛满了热水的水桶里,因这是在别人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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