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端坐在廊下一只小泥炉旁边,好像一尊精细雕刻的雪白玉像,不动不言。
泥炉上座着一把小巧的茶壶,没有水声和茶香,也没有细小的热气——看起来是刚刚放上去的。
屋外,那方虚假的天空灰蒙蒙的,密布着的愁云惨雾不停变幻。庭院里,一阵树影摇动过后,无声无息地下起雪来。
七号凭空出现在这方小院,立刻被糊了一脸风雪。
她一脸僵硬,抹了一把脸,恼怒地喊到:“丹朱!”
这一声喊,不仅没有得到丹朱的回复,反而又被灌了一嘴混着冰碴的雪沫。
七号赶忙咔咔两口把雪吐掉,这次不仅脸,连嘴巴都僵硬了。
小小的茶壶细长的壶嘴里突兀的冒出一道细烟,伴随着一阵悦耳的清鸣和壶盖击打的咔哒声。
顾不上开口,七号三两步冲过去,拎起茶壶,往自己的脸上和嘴里胡乱浇了一气,总算是解了冻。
七号一边狠狠的摇了摇头,吧水甩掉大半,又把头发撩到炉火上方烘烤,一边开口:“你又怎么了,这次我没逼你,真没有,你自己答应的,整我是什么意思?”
炉中的火苗猛的跃动了一下,差点燎着了七号的头发,吓得七号向后退了两步。
丹朱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七号也并不是看不出来。她看着丹朱安静的侧脸,叹了口气:“实在又不愿意,那就算了……”
“唉,说起来那是你老乡呢。我还想着逗逗你……”
七号摇着头站起身,回头对丹朱说道:“把雪撤了吧,我自己过去。”
丹朱沉默着起身,和七号一起走出了屋檐。院子里的风雪仿佛知道了害怕,纷纷扬扬的避开了丹朱附近的范围。
七号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但仍然回回惊叹:“啧,你说你……”
前方的丹朱走到了院门处,刚一转头,迎面而来的是七号正对着她的眼睛戳过来的手指。
丹朱眼都没眨。
“你说你啊,”七号在丹朱眼前一寸处停下了手,有些无奈的笑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真人。”
丹朱打开了门,毫不停留的往回走。
七号还没反应过来,仍然在喋喋不休:“我说,既然你都到这了,不如再走两步?见见老乡去嘛,你这样也不是……哎?哎呦我去……”
丹朱已经走远,七号再次暴露在雪中。看着眼前仿佛化作利刃一片片割来的雪片,七号一个哆嗦,一头钻入了敞开的门洞。
院门自动的关上了。
丹朱把七号扔到地下的茶壶捡起来,里里外外地清洗了一遍,摆到屋外。等茶壶积满了雪,丹朱远远的把壶盖丢过去盖严,亲自去捡起了茶壶,再次稳稳的墩到了炉火上。
她又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来,动作未变,神色也未变,仿佛从来都不曾动过。
仿佛过了很久,风声中隐约夹杂了一丝叹息。
“他不一样……”
像是来过,又像是错觉,仅有的一丝声响湮没在了风里。
很快,连风声也听不见了。
夭桃出现在一个和曾经见过的大厅布局相似的厅里。
最吸引人的,仍然是雕花的大门和数不清的窗口。
这个地方的墙不是黑色,而是银灰的,泛着金属的光泽。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大门上的浮雕不是之前的史诗般的图案,而是一个整体的,繁复华丽的盾状徽记。
窗口仍然是一篇黑色,却不是由于内部没有光亮。这窗口其实是假的,黑色是一堵墙,上面雕刻着细小的、编号般的文字,和之前夭桃在登记表上看到过的似乎出自同样的体系。
没有人来接,夭桃呆了一会,一个一个的盯着窗口看,也并不觉得无聊。
夭夭比她先眼晕。
“丫头,小丫头,咱就做个人,别看了吧。”
夭桃倒是意犹未尽,随口拒绝了:“你不要蒙我,你告诉过,我知道自从我和你分开,你就不一定要以我的视角看东西了。”
“再说,这里又没有人,我不找些事情做,难道还哭吗。”
一听夭桃这话,夭夭就知道她心里又有点犯委屈。夭桃刚落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一看四下无人,当时就瘪瘪嘴差点哭出来。
夭夭能怎么办,她又没有围观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大哭的爱好,只好安慰她啊。
“小丫头,停停停,别哭,千万别哭。
“我想了一下,你担心的不一定成真啊是不是,你别哭,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你看,你死了再回去,可你再死了那谁再回去呢,这不合理啊是不是。
“所以,我猜着,可能你又回来了,那五岁的你就又回去了,根本就什么都没变嘛,还等你长大。”
夭桃听得愣愣的,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句:“是吗?”
当然不是,可这话不能说。夭夭回道:“对呀,肯定的。”
之后夭桃想了一阵子,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就开始打量四周,自娱自乐。
“哭屁,你爱干啥干啥。”夭夭一听她要哭,算是怕了,烦躁地回道。
没过多久,夭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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