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的管家把叶澜乔带到书房门口,便自行退下,叶澜乔抬起头看着虚掩的书房门,想了想,回头对月萝说:“月萝,你在这等着我,我自己进去。”
月萝点了点头,乖乖地站在走廊下,目送着叶澜乔走进去。
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的门,一阵木质醇香便扑面而来,叶澜乔一向闻不惯那么重的想,再加上今日头痛不堪,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进来。”余老爷坐在书桌后,他听到叶澜乔打了喷嚏后,脸上有些不悦,冷冰冰地开口。
叶澜乔连忙走进书房,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外祖父万安。”
“你可还记得,这是你第几次来余家了?”余老爷也没说让叶澜乔先起身,他看着在自己面前行礼的外孙女,眼底却是一片生疏。
过了几十年了,余老爷心里明白,叶澜乔突然来余家拜访,定是上门求他的。
叶澜乔想了想,轻声开口:“第三次。”第一次是自己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第二次是余老爷60大寿时她跟着祖父祖母过来,今天是第三次。
“前两次你都是被人带过来的,你母亲虽说是我的女儿,但我跟你却没说过几句话,今日怎么自己过来了?”
余老爷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疑问,他抬起手,示意叶澜乔一边坐着,开口直奔主题。
叶澜乔抬起眼睛偷偷看了余老爷一眼,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不过既然余老爷开门见山地问自己,叶澜乔也觉得没必要再绕来绕去了,于是她便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都对着余老爷说了一遍。
余老爷听到后,冷哼一声:“你让我去救楚非烨?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澜乔头低了低,语气里有些恳求:“正事因为他跟外祖父您没有关系,孙女才恳求您去救救他。”
余老爷起身,走到叶澜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如炬,看的叶澜乔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坦。
“你不是个笨傻的,明明心里知道你我之间的那些血缘关系根本就无足轻重,今日还过来求我,你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叶澜乔倒吸一口凉气,她这个外祖父要不要那么耿直。
“外祖父。”叶澜乔心一横,起身跪在了余老爷的面前。
虽然叶澜乔很不喜欢动不动就下跪,但在这古代,要想求人办事下跪是最起码的配置,再说,为了楚非烨的一条命,叶澜乔这短暂的不适应根本算不得什么。
余老爷本来都已经打算离开书房了,可见叶澜乔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稍微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便留了下来。
“我知道,让外祖父花费心力去救一个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确是有些唐突,可这个人他真是冤枉的,外祖父您为官最是清正廉直,也不忍心看一个认真当差的人受人陷害吧?”
叶澜乔跪在地上,冰冷的地板硌的她膝盖生疼,只不过现在的她心里是真的有些着急了,若是连余老爷这边都没了指望,那楚非烨可就真的出不来了。
余老爷看叶澜乔眼底闪烁着泪花,眉头皱了皱,返回到对面的老檀木浮雕圈椅旁坐下,开口反问道:
“我为官如何,你怎么知道?”
叶澜乔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母亲当年难产去了后,身边服侍着的范妈妈把母亲的遗物都收了起来,前几年,早就回老家的范妈妈去叶家看我,当时范妈妈跟我说,母亲在世时,最敬佩的就是外祖父您,母亲还说,虽然她不是您最乖巧受宠的女儿,但您却是她在这世上最引以为傲的人。”
叶澜乔抽了抽鼻子,趴在地上,声音更加颤抖可怜:“外祖父,孙女知道这么些年来,孙女不能在您身边尽孝,现如今还来拿这样的事来惹外祖父生气,实属不该。但请外祖父看在已经过世了的母亲的面子上,答应孙女这个请求吧。”
叶澜乔把话说完后,书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趴在地上的叶澜乔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余老爷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先起来说话吧。”
叶澜乔心里又升起了小小的希望,她不敢表现出来,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坐在余老爷对面。
“我子女众多,再加上朝中繁忙,别说你母亲了,余家的子女们,我都不大亲近,平日里只需严加管教即可,什么承欢膝下的,我不在乎。但我没想到,你母亲心底里是这样看我的。”
余老爷声音缓缓传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叶澜乔抬起眼睛偷偷看了余老爷一眼,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有些人选择以家庭为重,有些人却一辈子为了自己的事业奋斗着。余老爷这辈子选择的就是后者,选择没有对错,只是有所不同罢了。
“楚非烨的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但我现在更想知道,你为何要救他。”余老爷精明地目光扫了过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叶澜乔,补充道:“你别打量我老了,随便找什么‘他是个好人’这样的理由来打发我,让我办事,就必须坦诚相待!”
最后四个字如同一块大石头似的落在叶澜乔的头上,叶澜乔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可不就是因为“他是个好人”吗?难不成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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