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她已有了身孕,当时权哥和那些未见面的孩子都相继被害,我想咱们园子里不太干净,防不胜防。是以将秋红送到西角门外庄子里的一户农家,就说她恃娇而傲,对我大不敬,吩咐邱丑儿将她卖了。其实十月怀胎,秋红产下一子,妾身十分欢喜。假说去寺庙降香,却是去看她。那孩子生得肥头大耳,白白净净,竟活脱脱一个老爷的样子,老爷见了定会喜欢。秋红让妾身给那孩儿取个名字。妾身想到老爷几番错怪妾身,其实妾在这事上光明磊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所以,为了将来能向老爷证实妾身的清白,妾身给那孩子取名叫无垢。”
“陈无垢!好啊,好!”陈老爷心中大慰,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自己亲生子,竟然由柳氏搀扶着坐了将起来,翘首期盼陈无垢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了响动。柳氏心焦地喊了声进来。却原来是牛四独自进来,跪地说:老爷,夫人,无垢少爷方骑马出门闲逛。不知何处去了。”
陈俊恒喘得厉害,柳氏心急如焚。牛四又道:“不过,秋姨娘说无垢少爷的狗儿阿黄也随同去了。无垢少爷有个哨子在园中五小姐的手上,只要五小姐吹动哨子,或许能把无垢少爷找来。”
柳氏长长松了口气,“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找五小姐到西角门外吹哨子去。”
先前听说能见陈无垢,对于五可来说已是意外之喜。又听闻陈无垢乃是自己的亲生哥哥,陈五可越发兴奋得意。可在大学时代,讲中文的老师就告诉过同学们,行文要讲究含藏,含藏才有深度。含藏才不会被人掌控。特别在陈园上上下下为陈老爷的病忧心忡忡的时候。
于是为使自己弥留之际的父亲早一会儿见到陈无垢,陈家小姐五可,虽然新伤未愈,仍是飞身下榻跑到西角门外那片田埂上吹起了呼哨。
陈家的仆人亲见了那哨子的妙用。仅是片刻的功夫,陈园外就飞跑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坐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身后面,箭一样蹿过来一只庞大的黄狗,亲亲热热地对着五小姐又晃尾巴,又点头的,颇是亲密。
“透儿,发生了何事,最近你怎么都没来找我和阿黄?”陈无垢勒住马缰,皱着眉,居高临下望着五可背后的仆人,以为有人欺负自己的小妹。
“无垢哥哥,快下马,爹爹病危,母亲让我找你回去见他!”
陈无垢微怔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上来,快把园门打开。”陈无垢不由分说的伸出长臂将可儿小小的身躯抓上马背。同时红着眼睛吆喝仆人快将园门大开。守门的婆子还在犹豫。
“庞妈妈,你真是不想活了,咱们园里的大少爷回来了,老爷急着要见他。”牛四使力将那婆子推到一旁,然后将园门大敞四开。那匹枣红马在陈五可的指挥下,如入无人之境外般的冲入陈园。园里的丫环婆子们一路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