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说纷纭,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件事很快传到宫中,传到太祖皇帝耳中。
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愿意看到他的臣子肆无忌惮的树立威信,而直接威胁到中央权力。
太祖皇帝武匡胤当然不例外,虽然仅是人云亦云的传言,这件事却像根刺一般深深扎在这位开国皇帝的心中撄。
不久便寻了个理由,将他贬为信阳侯。然而,事情并未因此结束,萧育深知太祖畏惧他的才能,所以从此常常称病不参加朝见或跟随出行。萧育并未真正领会当日相士的一番话,时日久了,心中日益产生怨恨,在家中闷闷不乐。对于自己与几位不及他功劳才能的同僚处在同样地位甚至感到羞耻。
又一次,太祖武匡胤与他谈论朝廷各位将军才能的高下,认为各有长短。而当太祖问萧育“像我的才能能统率多少兵马?”
萧育不假思索的说“陛下不过能统率十万大军。”
太祖又问道“那么你呢?”
萧育毫不掩饰内心的得意,笑道“臣当然是越多越好。”
太祖心中不悦,面上却笑着说道“爱卿越多越好,那为什么还被朕辖制?偿”
萧育并未意识到太祖眸光中掠过的一丝冰冷,笑道“陛下不善于统领士卒,而善于领导将领,这就是臣被陛下辖制的原因。况且陛下是上天赐予的,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后来,云贵滇三藩王领兵造反,他们都是萧育一手提拔的将军。起兵前曾经写信给萧育,劝他与三人一起图谋大业,并称愿意追随萧育。萧育手持密信避开左右侍从,独自在庭院里漫步,仰望苍天叹息“陛下,莫怪臣违背誓言,是你逼我成为谋逆篡位的不忠之臣!”
谁料,本来里应外合,计划周密,却因为萧府一名下人出府办差与人发生争执,无意间说出萧育准备释放囚犯攻打皇宫的事,并恰好被经过的步军统领冷奉贤听到。
冷奉贤立刻将此事告诉姐姐――当时是太祖皇帝的冷婕妤,冷婕妤当机立断,把萧育谋反的事禀告皇上。
可是皇上顾忌萧育在朝廷内外以及百姓间的名声威望,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谋反之事需要真凭实据,仅凭一介家奴所言尚不能将他名正言顺捉拿。
正在踌躇不定,束手无策,一筹莫展时,素日温顺贤淑的冷婕妤,向太祖皇帝提议道“可以请程三思将军亲自去一趟萧府,程三思于萧育有知遇之恩,只要程老将军肯出马,接下来的事情交与臣妾,臣妾一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太祖皇帝本来苦于无计可施,此刻听到冷婕妤信心十足,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定,吩咐冷奉贤去程府请程三思。
冷奉贤本来能言善辩,再加上昔日程三思被人弹劾时,朝中大臣多数避之不及,惟有冷奉贤待他如故,像往常一样登门拜访,二人饮酒对弈,切磋武艺,或谈论兵法,成为忘年之交。
冷奉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劝服程三思。
有一句话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用在程三思于萧育身上再合适不过了,程三思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当他告诉萧育皇上下旨宴请开国元勋时,他几乎没有一丝犹疑,爽口答应。尽管之前,他一直假称有病,不去上朝,在昔日恩人面前,他却不好再推脱。
当萧育在内侍的引领下,踏入紫薇殿时,大殿的门突然关闭。多年领兵打仗的经验让他立刻意识到危机,不及细想转身欲冲出大殿,却被早已埋伏在殿内柱后的御林军侍卫拦住,萧育拼力反抗,三拳五脚很快将几个侍卫打倒在地,而隐藏在殿后的十几名壮士在冷婕妤一声令下,一拥而上,将萧育摁在地上,用绳捆住,并未向太祖皇帝回报,冷婕妤便下令将萧育乱棍打死。
当太祖皇帝走入大殿,看到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萧育时,又惊喜又怜悯。而这时萧育用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程三思的袍角,冰冷的目光充满愤怒与怨恨,程三思心中不忍,缓缓蹲下身,附耳上前,耳畔传来萧育微弱的却阴狠的声音“程……将军,萧育……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程三思浑身猛地一颤,只觉阴森寒意自脚底直冲上心头,多少次浴血战场,九死一生,他从未有过害怕,更不会胆怯,但是这一刻,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令他挥之不去,无法摆脱。
当看到紧握住袍角的手缓缓松开,垂落地面上时,他的心犹如堕入无底深渊,冷汗不住的冒。
惶惶不安中,他回头,看到太祖正立在不远处,面色沉静如水,幽深的眸子里波澜不惊,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这种冷漠的眼神曾经何时也注视在他身上,心中不由毛骨悚然起来,慌忙上前向太祖皇帝俯身请安,太祖冰冷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而程三思在这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与心寒。
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强弩藏,自古开国帝王,可与共患,难于处安。当年范蠡功成身退,弃官经商,到了陶地改名换姓,叫做陶朱公,得以善终。而作为谋臣,和范蠡一起,帮助勾践打败吴王夫差立下赫赫功劳的文种,却自觉功高,不听从范蠡劝告逃离越国,而只是称病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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