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方漂浮着一个硕大的圆镜，边框是铜色的复杂篆文，镜面却是白光，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这如同圆镜一般的东西便是‘须臾秘境’的入口。

众多修士直接御着各种法器进入这秘境之中，赵纯也在其中，一道白光之后，然后就什么失去了意识。

他听到什么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是钢琴的声音。并不连贯的曲子，拙劣得一听便知不过来源于初学者所奏。

这是一个年限很久远的房子，墙壁斑驳，木质地板仿佛踩上去就能发出吱呀的声音。声音在走廊的尽头，他顺着走廊慢慢向那里走去，熟练的姿态像是由骨子里而左右出的动作。

门的另一边是一个很熟悉的场景，一个小男孩坐在钢琴前努力地在练习。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户射/在孩子身上，让他额角的汗珠变得一清二楚。

孩子身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左右的样子。她抖了抖手上的鞭子，态度十分凶恶，“亏哥哥是个有名的钢琴师，身为他的孩子你怎么这么没用，一个曲谱都谈不熟！”

“给我好好练，练不熟不准吃饭！”

啊，赵纯突然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了。她的母亲在生他时候便去世了，尔后便一直是父亲的妹妹在抚养他。

那个时候，他父亲正好回来。姑姑为了让父亲开心便让自己努力练习。

喜欢钢琴么？

作为一个孩子，应该正是喜欢玩乐时期的孩子，就这么被强逼着练琴，大概是没法喜欢的。但是呢，那个时候他喜不喜欢，那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喜好，那个男人的意愿。

楚辞现在正在御剑停留在半空，下面是一片水域，一片没有尽头的水域。

赵纯躺在他的身边，双目禁闭，微微皱起的眉宇昭示着其主人并不安稳。

进入‘须臾秘境’的第一关便是心智，早有准备的楚辞在第一时间便用了清缭真人送他的铃铛。然后他便带着赵纯在快要落在这片水域的时候御剑停留在了半空中。瞅了瞅身边的赵纯，楚辞一度想要直接把这人丢到水中的冲动。

掐了掐掌心，楚辞最后还是打消了对他来说颇为诱人的想法。

随即，他对上了一对黑瞳。

冰冷冷的，那个人看着他，眼中什么都没有，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师弟？”赵纯眨了眨眼，彻底清醒过来。

于是，寒冬在一瞬间变成暖春，那短短的一瞬几乎让他以为那不过是他的错觉。

当然，楚辞不会这么以为。

这虚伪，真是令人作呕。

楚辞心中冷笑着，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乖师弟的样子，“师兄，你醒了啊。”

瞟了一眼下面的水，赵纯问道：“这是？”

楚辞当然不会傻得以为赵纯不知道自己处于何处，更不会傻得让赵纯知道自己初初入门不过四个月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是，他只能说：“进了‘须臾秘境’之后我们便在这里了，我御剑在这里转了一圈，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水。”

说谎！

赵纯看了楚辞一眼，也没拆穿。

宿主！

‘我知道要做什么。’赵纯垂下眼睑，掩过一闪而过的幽光。

此刻，远方突然传来一声鸟禽类的叫声，细细听去像是鸳鸯的叫声。这声音使得两人都变了脸色。

这是，蠃鱼！

“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赵纯望着远方在天空盘旋着的长着鸟翼的大鱼呢喃出这句话。

他话音落下，却见远方有巨浪以着一副吞天噬地姿态汹涌而来。

直接将手腕上的红色串珠取下来，将其尽数洒到前方。红珠成弧形排列包围着赵纯和楚辞，那巨浪涌过来的时候，却是一滴水都没有浸进来。

蠃鱼依旧在天空上盘旋着鸣叫，偶尔趁着涌过来的巨浪附击他们，却被串珠尽数挡住。

“啧。”赵纯有些不耐这种不痛不痒却又毫无尽头的攻击，他趁着蠃鱼下一秒附击的时候，心神一动，驱使着一部分红珠将那几只蠃鱼直接困死。

最后一声哀鸣，巨浪退却，直至整片湖都笼罩进一片迷雾之中。

阵破了。

挥袖让一百零八颗红珠恢复成手串，戴到手上。

趁着迷雾，赵纯将一个丹药捏碎然后蹭到楚辞的袖角，顺手划了一道符篆。

迷雾散去，楚辞已不在身边。赵纯挑了挑眉，低笑道：“倒是挺有默契的。”

？

‘留了一点小礼物给小师弟了。’一想到楚辞之后的遭遇，赵纯心情颇好地说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枯骨珊瑚的位置了吧。’

……

言灵即是通过语言为媒介引导其他力量达成语言中的目的，而符篆不过是将这种语言的力量封存而达到即时即用的效果。所谓的阵法，更是可以将各种符篆叠加然后产生成倍的效果。

第一个世界国师的记忆让他对于符篆和阵法变得十分敏感，加之成神之后对于法则的感应使得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更深了。

愈是靠近系统所说的位置，赵纯感应到的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