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官佳期不丢了，芊芊抬脚一步一步走近。直到站在病床前，她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上官佳期，眼神黑白分明，面上毫无表情。

“滚！”

“贱蹄子！你这个肮脏的老鼠，阴沟里的蛆虫！”

“离我远一点！”

上官佳期骂骂咧咧，脸色因为激动涨得通红，又因为疼痛而发白。但是那双眼睛赤裸裸的是厌恶，鄙夷不屑，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直直的像是垃圾一般将芊芊埋在其中。

上官佳期骂骂咧咧，身上的纱布绷带越染越红，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了血水里。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腥味。

芊芊只是安静的看着，并没有下一步举动。

直到上官佳期越来越虚弱，骂声止住，她的目光落在床头的按铃器上。她知道自己已经失血过多，疼痛让她力竭，可是她甚至于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按铃。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床边被她辱骂为垃圾的芊芊身上。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芊芊却知道她在用命令式的语气吼她按铃。

可是她为什么要听呢？

缓缓勾起一抹笑，芊芊的声音又甜又软：“可是我的母亲，我并不想按呢。”

上官佳期的眼睛瞪大来！

但是仅仅是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让她面前出现大片大片的黑影。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佳期忽然听到似乎有茶杯碰撞的声响，然后是一些辨认不出的声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个冰凉的物体触碰到她的唇瓣上。

“滚……”她想要开口，但是声音却无法从声带发出，疼痛让她不断的颤抖。

让人无法拒绝的湿润从她的唇瓣蔓延到口腔。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下意识的抵触。

芊芊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这可是好东西呢，我的母亲。这可是你亲手给我的，你不试试它的味道吗？”

当初上官佳期给了她药包，其实她只倒了一半到吴玉竹的药里。

上官佳期的眼眸也越蒸越大，眼底风暴肆虐！

但是芊芊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迟疑，反倒是悠闲的戏弄着她，似乎很是享受这个过程。

“你生下我，又把我养成了垃圾堆里的蛆虫。”

"我不愧是你的孩子，也只有你这样子的母亲才能生下我。"

“你让我活成这样的我，我是应该要好好感谢你的不是吗？”

“母亲，既然你生下我就应该养我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上官佳期的耳边响起，她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幻听，只知道内心的恐惧不断的扩大，随之而来的是疯狂的却无法发泄的愤怒！

贱人！那个小贱人！那个贱蹄子！她就应该掐死她！

当初她给芊芊的那包药，没有人比上官佳期自己更清楚药物的可怕性。

下一刻，上官佳期的下巴被狠狠的掐住！

冰凉的液体被强行灌入她的喉咙！

“不……嗯……贱……"上官佳期想要挣扎，却只能僵硬着身子被灌下一整杯凉水！

芊芊收回杯子，随意投掷到地上，碎片与满地的垃圾混在一起。她就这么看着，看着……

看着上官佳期的身体抽搐到渐渐乏力，直到时不时弹动一下，证明这还没有成为一具狰狞可悲的尸体的活人。

芊芊抬手摁下了按铃。

“你可不能死啊，我的母亲。”

如果她死了，她自己心中的阴霾恶毒又该发泄在谁的身上呢？

微微抬起头，芊芊注视着窗外的大片树影，眼底的阴霾让人触目惊心，

欧阳皓轩收到消息的时候，上官佳期已经被送出了抢救室。等他们赶到医院，接待他们的医生直言不讳：“她这一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了。”

上官佳期竟然瘫了，再无恢复的希望！她的四肢以着恐怖狰狞的角度弯曲，从脖子以下的躯体再也没有只任何的知觉。

“这种药只有在遥远的巫师国度才有，我们这边没有任何的案例，”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也不知道那药物到底是怎么会被误服……”

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在病房里的芊芊，毕竟那仅仅是个4岁的孩子，更别说满地狼藉，明显她一身伤都是那个恶毒的上官佳期砸的。相较于芊芊下药，众人下意识的地判断为上官佳期服毒自杀。

那样子一个不讨喜精神有问题的人会自杀，不是在正常不过吗？

可是欧阳皓轩和慕容绮晴却有说不出的违和感，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彼此眼底的触目惊心。上官佳期是根本不可能自杀的，对于上官佳期的了解让他们毫不犹豫得出这个结论。

至于那药……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想到了芊芊的身上。

只是他们保持了沉默。

推开病房门，上官佳期躺在病床上，头正正对着天花板。即便听到了开门声，她也无法转过头来，眼珠子动了动视线范围极其狭窄。

芊芊正坐在病床边，手里拿着个苹果慢慢削着，时不时割到手。她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