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起平板给他照了张相――图形识别的结果显示，身份信息上的人和这个大活人倒也对得上。而与此同时，另一些警察拉开了货车的侧门和尾门，开始检查车厢里的每一人、每一件工具。

“你们找物业、找上级去确认一下吧。我们公司承包那么多检修工程，我们的排班表很满的。如果这次取消了，下一次可就得等了。”

头领――或者说副驾又补充道，拍了拍车门上维修公司的标志，又无奈的一摊手。此时只见两个特警牵着警犬围着面包车绕圈，还有数名警察手持检查镜和探测器在车辆上下扫过。警察同时又检查了剩下的人，没有什么疑点。

一名警察正在岗亭里用座机通话，不时的抬头看向货车。再三确认后，他走出岗亭摆摆手，说道：“没有问题，他们这次负责检修的楼层不在封锁范围内，检查OK了就让他们进去。”

副驾笑了笑，冲着一旁的保安和警察耸了耸肩。又过了一会儿，警察关上侧门和尾门――他们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车里没有任何可疑的物体，除了人数对于检修来说有点儿多。

“行了，走吧！”一名警察拍了拍车声，高喊道。

面包车又稳稳的启动，驶向宏伟的大楼。

“你不去当明星可真是屈才了。”一人打趣道，就当是在九死一生的战斗开始前进行一点儿调剂。

“当影视明星最不需要的就是演技。”头领讥讽的一笑。他转头看向远处那辉煌的迎宾道，灯光闪烁，名流如云，每个人脸上都堆着微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喃喃说道。

“什么？”坐在车厢里的一个壮汉好奇的愣了一下。此时他的身材异常壮硕高大，体毛浓密，有些像一头野兽而不是一个人类――和他刚才接受检查时完不同。

“中国的一句古诗。”头领冷冷一笑，指了指远处那迎宾道，“你敢相信吗，这些人今晚聚在一起，居然是为了讨论如何拯救流落的战争难民和第三世界人民？一群黄鼠狼开会讨论如何拯救一群鸡吗？”

“难民和第三世界的遭遇，不就是这些人的杰作吗？”

一个也十分高大而壮硕的人微微笑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轻摩挲着。这双手看上去有些不太自然，实际上他的部四肢都不太自然，因为他的四肢都是生物电子义肢――他可以说是一个cyborg，是这世界上最早的一批cyborg。但感谢这个时代还很原始的cyborg技术，这幅身体虽然强大，却并不那么自然。

同伙儿们都看向他，冷峻之中也带着一丝戚戚焉。他是一名老兵，曾经参加过中国在非洲的治安维和战争。

货车停在地下车库，一行人从车库乘检修电梯前往指定的楼层。在灯光苍白的电梯里，头领忽然又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家检修公司，能承包这栋楼里的检修工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这里有重要的外事机构。”

“哦？”

“所以这家公司显然是有门路的，我事前打听过，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和国安部门是有一点儿关系的，不然，能和外国驻华外事机构沾边儿的工作是不可能交给他们的。”

“幕后老板？”

“对，不是这家公司表面上的老板，而是真正的投资者和控制者。这位幕后老板是一位背景深厚、在社会上风光无限的大富豪，在凤凰城很有人脉，还是个满口普世道德的社会活动家、慈善家、艺术赞助商，被称作民族资本家的楷模。但是他的背景其实并不干净，他手下控制着许多黑手党和非法生意，甚至还和境内外的某些势力互相勾结。”

“就这样，还和国安部门有关系吗？”

“为什么不呢？能和人同流合污，就意味着互相捏着把柄，这样就不敢轻易相互背叛了。再说，间谍部门也是需要白手套的，老外的领事馆就在这里，他们怎么着也想装个窃听器进去吧。”

“那……既然是国家的白手套，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这世上从来没有铁板一块的组织。”头领冷冷一笑。

“原来如此，可是……老大，你怎么要打听这些事情呢？”

“虽说我们是为了理想而战的，但是……”

头领微微一叹，看着前方墙壁上自己的影子，“我们出来给人卖命，总不能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吧。再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成之后我们有命活着离开这里，又该怎么对付其他那些想要我们死的人呢？”

电梯厢里又陷入了沉默――能不能活着远走高飞，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