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被问来历,明月华本没想瞒着,也不在意多解释两回,递给九红个眼神,示意她来说。
九红嘴巴巧,在外头历练出来了,解释这么一点子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老夫人您别急,这事啊说来话长。”
九红巧笑着念出开场白,轻轻帮身娇体弱的小姐揭开面纱。
屋里瞬间像是亮堂了两分!
老齐氏眯起眼细瞧,心里头直犯嘀咕。
这小姐莫不是什么精怪变的,怎么一露脸还放光呢?
哎哟,不好,妖精变成她家二儿媳妇要来害人了!
老齐氏喉咙里头一声痰响,两眼上翻,眼瞅着要厥过去。
九红被她吓了一跳,喊一声老夫人你没事吧,忙忙抢过去又掐人中又捶后背的,总算帮她缓过一口气来。
明月华无奈将面纱重新戴起。
看来沈晶没有夸大,她这张脸确实随了明家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么一双各自像极了爹娘的孩子,当年怎么就给抱错了呢?
难道真应下那句女大十八变的老话儿,长开了才看出模样像谁的?
胡思乱想一瞬,九红已经小嘴叭叭地点明了当年抱错孩子的关节,给老齐氏倒了一碗水喂下,老太太总算勉强镇定下来。
“抱错了?四丫头原本是左相家的千金?嘶——”
老齐氏倒抽口凉气,脸上变颜变色的!
“这可不是我们家的罪过。我们本本分分的人家,半点坏事都没做过的!都怪那个接生的王婆子,要治就治她的罪!”
老齐氏第一反应就是推脱责任。
左相那是多大的官儿啊,就比皇帝小一级吧?
人家的闺女那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却在他们家里头受了十四年的穷,该不会迁怒他们家吧?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九红忙又是一通劝,解释左相府没有问责的意思。
老齐氏很容易就信了。
“说的也是,咱们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人家哪会跟咱们这样的泥腿子计较,不够丢分的。那句话叫啥,宰相肚里能撑船,是吧?”
老齐氏到底风风雨雨过了大半辈子了,初时相岔了的念头扭转过来,便镇定下来,拿一双惊异的目光上下瞅明月华。
“这么说,你才是我亲孙女?哎哟这宰相府里头的风水就是养人,丫头你可算是享大福了!你说你叫啥名儿来着?”
不等答话,老太太眉头又揪紧,啪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哎不对啊!这都十几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没缘没故的,怎么突然就要翻案?会不会弄错了?”
“宰相府的贵人跟咱们天上地下的,隔着好几千里地呢,生孩子也碰不到一块啊,怎么就能抱错了呢?”
老齐氏满面狐疑,手心里又开始发潮。
偏偏齐氏个眼皮子浅的,只顾着站街门口看着车夫卸车,也不知道进来救救婆婆。哪怕送趟茶水进来给她壮胆呢!
院门口兴头头的齐氏打个喷嚏,接过车夫递来的大包袱,抱在手里头沉甸甸的。
车夫乐呵呵交代:
“这里头闻着像是干粮,大嫂拿进去问问贵人怎么办,说不定晌午要加菜。”
大黄忽地蹿了过来,嘴里叼着三只血淋淋的野兔,紧紧盯着它的口粮不放。
“哟,这贵人养的狗就是厉害,这么会儿工夫就打着三只兔子啦?好狗!”
车夫盛赞,轻拿轻放地接着卸行李。
这贵人也是有情有义的,千里迢迢来探亲,礼数齐得很。明家看起来要发达了。
齐氏唬了一跳,瞅着那三只肥嘟嘟的兔子,也对能干的大黄狗露个笑脸,抱着大包袱站了站,跟从田里赶回来的丈夫打声招呼。
“二弟你在这帮把手,我先家去陪客。”
眀广仁跟车夫简单寒暄几句,就见着魂不守舍的弟妹头也不回地冲进院子。
堂屋里正说着话,素面夹布门帘子被猛地撩起,带起一阵凉风,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焦急面孔。
“你不是冰冰。冰冰呢?她不是跟女婿回门了?”
赵氏没在意屋里多出来的俩陌生女子,只心急地探头去寻失踪多日的小女儿,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九红微不可察地蹙眉,不发一言地站回小姐身后。
虽然她心里头明白,人家十四年朝夕相处的母女情分不可能一下子抹煞,关心牵挂也是人之常情;
可她就是替自家小姐委屈!
小姐又做错什么了?又要被左相府放逐,明家这边也冷冷淡淡没个亲热样子。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胡说什么!什么女婿回门的,哪里听来的胡话,还不快住嘴!”
老齐氏平日里本就看不上这个糊涂偏心的二儿媳,这会儿见她咋咋呼呼没个稳当劲儿,更加没好气。
“娘,家里来客了?”
眀广仁随后进来,撩起门帘子不意见着俩妙龄大姑娘端坐在堂,悬在门槛上的脚退回去,不好意思地拱拱手,站在外间客客气气扬声问:
“失礼了。鄙人眀广仁,不知二位小姐贵足踏贱地,有何贵干?”
这样文绉绉的腔调虽然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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