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说,对大姊姊好生失望。”撄宁一本正经,“说大姊姊愚不可及,既然只有这点本事,便是进了宫,也是活不长的。”
郭氏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了。
撄宁接着道:“为免大姊姊来日到宫里头犯下大事连累了家门,大伯母还是不要送她入宫得好。”
“一派胡言!”郭氏瞪大凌厉的眼目,狠厉道:“这恐怕不是老太爷的话,而是你说来糊弄我的话吧?”
“大伯母信不过阿宁,阿宁也没办法。”撄宁不慌不忙,“只是既是祖父这样说了,阿宁就不接受大伯母昨儿的提议。大伯母执意要为大姊姊图谋,与阿宁无关。”
“与你无关吗?”郭氏突然“哼”笑一声,而后便吩咐身边的奴子道:“去把姜氏绑了!”
撄宁皱眉,虽对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并不感到意外,但她的行为,又一次触犯了她的底线。
“阿宁,”郭氏高昂着下颔,轻视道,“你以为你说你能跟老太爷在梦里交流,我就真的怕你了?我便是打你骂你虐待你,老太爷还能在梦里把我杀了不成?便是他要到梦里向我索命,我也不怕!”
为了女儿,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很快,姜氏被两个嬷嬷五花大绑推搡了进来。
“阿宁……”她满脸惊惧与惶恐。
“阿宁,你别忘了,在这个家里,始终还是我说的算。”郭氏在撄宁跟前踱了两步,话语傲慢又深沉,“我打定主意要你和你母亲好看,随便找个由头都可以!今天,你要看看我的手腕吗?”
“我答应您!”撄宁突然开口,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道,“答应就是了……”
说着她大步走向母亲姜氏,要为她解开身上的绳索。
“阿宁,你不可以!”姜氏急道,“这样做了,往后就没有出路了……”
“还是阿宁识时务。”郭氏打断了姜氏的话,“其实,你如果不答应,我也一样能告。只是到时候,告的就不是阴九娘子唆使你,而是你与阴九娘子合谋了。”
姜氏听了这话,眼泪瞬间掉落,几乎感到绝望。
“好生准备一下措辞吧!”郭氏还不忘嘱咐,“状师我已经请好了,你们赶紧吃些东西,吃完,去牡丹苑找我,我们一同去知府衙门。”
说罢,她便带着她的人离开了。
她一走,姜氏便拉着撄宁,噙着满眼的泪道:“阿宁你这么做,无疑是害了自己啊……该怎么办?阿母我无用,什么也做不了……”
“阿母,您别担心。”撄宁方才告诉她,“我头前拒绝她,就料定她会玩这一出的。我现在答应她,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你有法子应付?”姜氏看着她,眼底生了几许期望。
撄宁应声点头,“我本想等过年的时候大伯从凉州回来,再与大伯母计较的。现在看来,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阿宁……”
“阿母,您什么都不用管,只管相信阿宁就好。”撄宁紧握着母亲的手,要她放心。
姜氏楞楞地点头。
女儿向来比她有主意,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也唯有保持冷静,不给女儿添乱。
撄宁将凝香唤了进来,低声交代了几句,凝香便急急跑出去了。
“你与那丫头说了什么?”郭氏忍不住问。
撄宁却是噙着笑,保留了几分神秘,“待会到了知府衙门,您就知道了。”
姜氏遂没再追问。
用过早膳,母女二人便来到了郭氏的牡丹苑。
很快,郭氏带着女儿卓青瑶,一行四人并着几个奴子,两辆马车,出发往知府衙门赶了去。
知府衙门门口,陈知府的独子陈将已等候多时。
见撄宁一身素衣,仍是白纱遮面从马车里出来,他又高兴又激动。“卓二娘子,你一早让奴儿把我喊到此处,所为何事啊?”
“陈公子今天,定能帮我一个大忙。”
“什么忙?”陈将更是兴奋起来,“我一定不遗余力。”
姜氏、郭氏和卓青瑶也下了马车,听了陈将与撄宁的对话,皆有些诧异。
“那是何人?”郭氏问卓青瑶。
“就是我昨儿与您说到的陈公子。”
“是他……”郭氏不禁皱眉,警惕地上前,问撄宁,“是你让人喊陈公子来的?”
“是啊。”撄宁答,“他也许能帮到我们。”
郭氏半信半疑,但料想撄宁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便没有多言。
状师也如约而至。
是洛城名声斐然的祝状师。
郭氏亲自敲响了知府衙门口的鸣冤鼓。
此间,陈将再问撄宁要他帮什么忙时,撄宁则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给了他一句话,“没时间解释了,还望陈公子见机行事。”
陈将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立即应下了。
知府衙门很快出来两名衙役,一通简单问询之后,便将两对母女还有祝状师引到了公堂之上。其余人等,则被拦在了公堂外边。
状师呈上诉状。约略三十来岁的陈知府一看,发现堂下之人要告的,乃是阴家七公子和阴家九娘子,立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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