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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阳春三月。气温渐渐回暖,冰雪初融,道路有些泥泞,车马行人走过,无一不留下痕迹。

铜铃翠响,顺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棱上方四角延伸处分别挂着四串铜铃,随风而动,清脆动听。帘帐是上好的苏州织锦,颜色素白鲜亮,价格昂贵,一般多为贵族男女制衣所用,没想到竟有人会如此奢靡。车内空间极广,正中的小桌上摆着几样糕点,两杯清茗。面对门口的榻上卧着一男子,只见他墨发不羁的披散开来,身着宽大红衣,袖口处用稀有金丝绣着流云祥瑞纹,领口微微敞开,隐隐露出光洁的胸膛,凤眼上挑,流转出妖娆风情,鼻梁高挺,薄唇勾出妩媚弧度。在他右侧的榻上同样有位男子,此人一身紫衣,样式大气,布料华贵,上绣青莲碧波纹,正襟危坐,举止优雅高贵,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真乃当世贵公子。

紫衣男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车壁,眉眼深深,薄唇微抿,呈沉思状。

风掀开帘幕一角,视线无意扫到窗外少年,看他面容俊秀,眉似远黛,目若皎月,唇红齿白,气息纯净中带些诱惑,身姿瘦弱却挺拔不屈,端坐于马上,目视前方。神态悠然,举止随意潇洒,所过之处引来行人赞叹。

“今日之行,似触目见琳琅珠玉,我竟不知此地何时出了如此美少年!”男子目露欣赏,语气难掩惊艳。

闻言,红衣男子嗤笑一声,实在难以想象竟有人能入了狮冥国太子的眼。太子爷自八岁离家,随名士游历天下,见识远非常人能比,获雅号“第一公子”,平日寡言少语,从不轻易赞叹别人。曾有蠢人自视清高,觉得自己学富五车,苦恼无人赏识,遂作了幅画配上自创诗词送到他面前,想得到“第一公子”认可,也好名扬四海,岂料他只撇一眼,接着转身离开,压根不开金口,导致后来此事成为笑谈,流传极广。

好奇心作祟,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不由吃了一惊,失态道:“怎么是他?”

最爱红衣,妖娆魅惑,说话之人正是消失三日的花云归!

“你认识他?”紫衣人挑眉,好奇道。

“废话!你吃的枯木逢春丹里就有他的血,因为你,我现在欠他一万两黄金和一份人情。”花云归冷笑,咬牙切齿道。

紫衣男子曾听花云归提起过苏闲,却没想到苏闲如此年轻!他知道花云归不喜这位小师弟,当即不复多言,沉默以对。

然而心中波涛翻涌,苏闲年少便拥有高超的医学造诣,日后必能取得难以估料的成就!不禁暗叹:英雄出少年呐!

此时的苏闲刚从神算子那离开,正打算回天机门。经过一辆外表华贵的马车,不由多看几眼,感叹世风日下,如今的人都爱上炫富了,这样不好,非常不好。

春寒料峭,不多时已天降细雨,苏闲出门匆忙未带雨具,当下双脚用力一夹,马儿厮鸣一声加快速度。

来到间破旧的庙宇,苏闲翻身下马,寻个避雨处栓好马儿,轻轻抚摸马头,惹来它亲昵地回应。

进入破庙,对着佛像恭敬施礼,转身寻些干草和木柴。生好火堆,发现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黏黏腻腻很不舒服。见四下无人,苏闲脱去外袍搭在支起的木架上,希望借着热量烤干,十分庆幸雨势不大,否则连裹胸的布条都要拿出来烤了。

取出包袱里的干粮和水,算是凑活着吃了晚饭御仙驯神。将比较柔软的干草铺好,苏闲枕着双手仰面躺下,今日赶了一天的路,此刻却毫无困意,听着雨滴从高处坠落,思绪渐渐飘远。

自从决心建立自己的势力,她便开始有意挑些孤儿私下培养,他们要求不多,仅是吃饱穿暖就好,无奈苏闲身无分文,所以钱财的匮乏成了养活一堆手下的难题。

想起闲暇时间与他们畅聊,李岩问她:“公子,人家在江湖闯荡都是要有名号的,像什么‘第一公子’、‘明月公子’、‘冷面公子’你也要想一个吧?”不等苏闲回答,旁边的李爽接口道:“咱们公子这么穷,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哎~我想起来了,一穷二白。公子你干脆就叫穷白公子好了。”

思及此,苏闲自嘲:还真应了穷白公子的名号呢,现在身上连饭钱都不够,不快些回天机门的话,恐怕要露宿街头了。

……

一夜无梦,东方出现鱼肚白,因夜里寒气易入体,需时常起身添柴,苏闲并未熟睡,当下简单打理收拾一番继续上路。

为缩短行程她特意选走小道,虽快捷却偏僻,人烟稀少。

两旁的柳树抽了新芽,嫩绿的颜色充满盎然生机,零零散散的鸟鸣在山林中响起,婉转啁啾,浅草刚生,仅能没过马蹄,色泽鲜嫩可爱。

沉浸于自然风光中,苏闲整个人面貌焕然一新,愉悦非常。前方隐约传来兵刃交接之声,脚下忽然蹿过一物,速度极快,马儿受惊控制不住地往前奔去。

“说出纳兰醉的下落,我会考虑饶你一命,否则明年今日就是祭你之时。”一男子黑布蒙面,手持半月弯刀,凶神恶煞道。

“笑话,就凭你们这帮蝼蚁也想要我的命?”被围困在黑衣人中,男子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语带蔑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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