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竟然敢打包票说一定能寻来龙血,此女绝对不简单!
那她的这位朋友想来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杜若转身看向床榻之上仍旧昏迷着的绯衣女子,虽然因中毒而脸如金色,但是依旧能看出来应该与那位自称敖晴的白衣少女一般大。方才她探查其脉象是发现这个女子修为深厚,而且体内的真气一直在试图抵抗毒素的漫延入侵,人都已经昏迷了却还能这般,倒也委实了不得。
取来一只小杯,杜若刺破潘慧的指尖放出几滴黑色的毒血,小心地将其指尖包扎好,并打了温水将她脸颊和颈部的血液擦拭干净,这才拿着装有毒血的杯子去研究起来。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在室内,杜若才惊觉自己似乎已经折腾了老半天了,这一停下来便感觉脖子一阵酸痛,不由得捶着后颈对那个不速之客道:“你这身手不去做贼还真是可惜了。”
杜子昂丝毫不在意好友言语之中的挖苦之意,笑道:“我要在凉城逗留些时日,想着你应该已经回来了便打算过来借宿几日。你怎么还没睡?”
“什么时辰了?”
“子时已过。”
“那是该睡了。”杜若将杯子用油纸小心的包裹起来存放在药柜的角落里,开始收拾那一堆金针银针:“借宿你就别想了,我这几日都没有客房让你借宿。”
“哦?有客人?是不是我认识的?”杜子昂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阵倦意袭来,杜若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回答:“是有病人!而且还是个女病人,所以你别想了。喏,外面大堂里还有一张床,你要实在找不着地方住可以在那睡的,反正我无所谓的,正好帮我看门。”
“咳咳。”杜子昂轻咳两声,笑道:“其实我也不介意睡你房间的,正好是个女病人,你可以去和她将就几晚的嘛!”
杜若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对着杜子昂那张笑脸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咆哮:“你要不要脸啊!大半夜的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要霸占主人的房间!有你这么个朋友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我是客人啊!”杜子昂说得理所当然。
杜若一掌狠狠拍在身旁的桌案之上,咬牙切齿道:“我有请你来么!”
“嗯,没有。”杜子昂托着下巴好整以暇:“你看我们俩都姓杜,说不准五百年前是一家,那这样算来我们还是本家兄妹呢!这妹妹帮助哥哥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放心,我不会嫌弃你房间小的。”
“我、嫌、弃、你!你是要我毒倒你将你丢到大街上去还是自己滚到前厅去!”杜若直接被气乐了,随手便抄起一个瓷瓶,作势就要往他身上撒。
杜子昂连忙双手向前平推着后退几步,道:“有话好说!不就是看门嘛!能有一张床睡觉就很好了。”
说着便真的退出了内堂往前厅而去,在路过客房时,他不经意地往虚掩的门缝中扫了一眼,见里面漆黑一片完看不清人影。
饶是如此,他依旧心头一跳,总觉得这个房间内的人应该是自己认识的才对。
那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从门缝中传出,让他在片刻间无从捕捉,不由越发的疑惑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都跟你说了里面的是病人,可别打什么歪脑筋!”杜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方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房休息,冷不丁瞧见好友站在客房门外,以为对方还在打着这个房间的主意,连忙提醒了一句。
“此人病得不轻。”杜子昂静听房中传出的呼吸声,时而沉重急促,时而浅薄绵长,中气严重不足,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
杜若应道:“确实不轻,连我都没有十成的把握,还要看老天是否急着收她的命。”
她言语中带着几分沮丧。太久未曾体会到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让她都忘了其实她只不过是一个凡人。
这些年在外行医,救人无数,被人尊称为神医,她竟然也开始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从冥王手中抢人命。
今日就这么被一记从未见识过的毒药抽了一耳刮子,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倒也不错,免得日后摔个更大的跟头。
“连你都没有把握,看来此人得罪了冥王。”相识多年,对于好友的医术,杜子昂心中有数,连他当年被灯祖亲手毁去的经脉都能重新接上的人,如今却毫无底气地表示没有把握。
杜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便不再管杜子昂,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相信好友绝对不是没有分寸之人。
进了房间,关门上床,杜若虽然困得不行却完睡不着,只能对着床顶的镂空花饰发呆。
今天的事情对她素来坚定的自信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她研究了小半宿却只能确定毒药中的两种毒素,剩下的毒素别说确定了,连总共有多少种她都未能验出。
就这样她还妄想解毒,怎么看都像是天方夜谭。
今晚,看来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杜子昂躺在大堂内那张床榻之上,亦是无眠。
他在努力思索着那个让他感觉到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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