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材兽化作的男子,掏出芯核之举还是晚了星云一步,星云用尽最后力气,将手中男子的芯核,毫不犹豫地踩在地上。
滋啦啦芯核尽碎,那男子瞬即报废完毕。他的手中还僵硬举着星云的芯核。
“星云!”吴尘痛呼。
这次,星云没有转头,也没有冲动想将她与吴尘的剧本对白再念一遍。但是,她的心中突然因这惋惜之声,感到一丝温暖。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温馨却体会到了伤感,明明应该微笑眼中却觉酸楚,这是何等复杂的情绪?我从来没体味过,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星云默然想道。
她双眉间粉嫩的皮肤上泛起一丝光亮。
这是最后一丝光亮,而后,星云重重倒在地上,她的身体开始发出烧焦的火星。
“星云!不要!”
吴尘大声喊着。
他用尽所有力气向星云爬过来,下一刻就算死,他也不想看到星云死在他面前。
她是这拂尘道上生不如死的生活中,三百多个难熬的日子里,唯一一个陪伴吴尘,听吴尘倾诉的挚友。
她不仅是他的挚友,还是因吴尘而死。
若非星云出现护下吴尘,与棺材兽厮杀,现在她会安然无事,死的人只是吴尘自己。
看着星云倒下,吴尘脑海里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大靖边境战场,多少次身边亲卫,也曾为护他而死。多少次眼前战友,被异形厮杀在地。他也曾无数次地呼喊,只愿那些浴血同袍的战友,能够起死回生。
双手是血,眼中是血,为的只是一线生机。
吴尘与星云不过相隔数米,但他却爬了很久,越是心急越是缓慢。
吴尘终于爬到星云身旁,他伸出手来,使尽力气才从那报废完毕的男子手中,将星云的芯核扒出来。吴尘颤抖着双手,将芯核为星云重新放入肚腹。
“星云,撑住,我……我去喊人来,大本营一定可以救你。”吴尘说着,眼中溢出滚烫之水,不知是泪还是血。
你坚持啊,你慢点烧啊……
吴尘不顾自己伤势,只拉着星云的身体,尽力向墓宫入口处爬,他真的希望,若能有阿法族守卫发现他和星云,星云是不是可以不用死?
豁然。
吴尘顿觉前方地面被一束强光照过,双眼再度不适。
他晃了晃头,努力睁开双眼向那束光源看去。
原来还是那一缕超凡出尘的银白色发丝一样的东西,它悬浮在一百零八口棺椁之上。
此刻,它已将周身之光越发绽放,由白至银如同夏日骄阳。
吴尘双眼几乎被耀得无法识物。而那银光发丝却瞬时与强光归为一道,猝然一束,自棺椁布阵当中投射而来。
将棺椁中贯天入地的一通道,耀得如同一屏圆满月轮,瞬间,辉战日月!
强光中心,仍是那缕银色发丝。
它俯冲而下,疾疾绕着地上的吴尘和星云两个盘旋两周。
而后犹如一轮圆月掠过,猝然收敛,幻为两束极光,“倏”地一声,自吴尘和星云两人双眉正中穿入而没。
那倏然之声,在余下恢复亮度的墓宫中还回荡着余波。
吴尘不知,星云更不知。
在这束强光穿入他们眉心之时,拂尘道的上空应时劈过一道金光闪电,虽有闪电却无雷声。
那闪电好似带着落寞,却霸道至极。
金光闪过,岛上的一切形虽未变,神却悄然转换……
这银光发丝穿眉而入的惊诧,让吴尘瞬时浑身一震,灵光闪过。
他仍闭着双眼。
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看到了故岛的山水,看到了养父慈爱的笑容,看到了自己读过的所有书卷,看到了陌生人的笑脸……
他更感受到了神秘而苍茫的力量,那力量虽然至柔,如水如风,却滋润万物,生机遍地,心智萌芽……
倏然,他身体里的混沌仿佛有了轻重云泥之别,轻者飞升,重者降落。
上者为天,下者为地。
天地开阖,乾坤乍醒。
灰黯凄怆的天地间复苏启始,河流奔突,林木吐绿,鸟雀鸣叫,生机勃勃……
下一刻。
吴尘再难适应眼前光亮,也难支撑伤重之势,终于瘫在地上。
意识模糊中,他好像朦胧地睁开了双眼,眼前被几片飘云絮雾之物掩盖。
脑海中冥冥升出一物,那是一把白光拂尘。
耀千古之韵,享仰视之尊。
空空荡荡之中,唯有一把拂尘在脑海中飘荡,却让吴尘心生敬畏,唯恐看的多了有所亵渎。
吴尘痴痴望着那柄拂尘,竟于恍惚间,看到拂尘化作一迷离身影。
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却给他以十分熟悉的感觉。
转瞬,那身影也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一片暮色之中,只留下一个千古背影。
虽不明所以,但吴尘感觉心中尽留遗憾。
……
在吴尘看不到的地方,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彼时有个声音响起:“圣祖,他成功了。”
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抬头看了看,徐眉展颜:“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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