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少爷也只是关心诸位,随口说说而已,大家以后还是按照老样子来吧。”
听着这句胆大包天的话,秦洪不用回头也能听出这句话出自自己大儿子秦二之口,不由得心中一颤:二子什么时候起敢给少爷当家做主了?
“哥,你说什么呢?你怎么比我还憨呢!这话你也敢说出口?”脑子大多数处于停顿状态的秦三也被秦二的话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们只是秦府的下人,秦二刚才的话是大不敬的!
秦二倒不觉的有什么,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不理会自己兄弟秦三,而是向前一步在秦洪耳边小声说道:“爹,我跟着少爷好长时间了,他的脾气我了解一些,今天的事情应当是少爷随口说出来的,他的本意应当是想让那些佃户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不过少爷不懂农桑,他那样做实际上是好心办坏事,找个时间我私下里把这些给少爷详细的解释一下,相信少爷应当会明白的,你不用担心我。
您要是实在担心,一会我就去找少夫人,回头让少夫人跟少爷说。少爷很疼少夫人的,只要少夫人开口,少爷肯定不会责怪我。”
秦洪慢慢的转过身,似乎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一般,好一会才诺诺的说道:“你说的少夫人是二少夫人?”
秦二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对刚才他的那番话还真不是太担心,如果不是怕自己父亲担忧,他根本不会解释那么多。
自从秦天德头部受创后,跟随在秦天德身边多年的秦二就发现秦天德变了。虽然大部分时间的言谈举止中还透露着嚣张与跋扈,但比之受伤之前,好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秦二发现秦天德心中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东西,不愿意告诉任何人,而隐藏的东西也在左右着秦天德的心性,使得秦天德做某些事情的时候摇摆不定。
这个东西是什么他猜不出来,但他却能肯定一点那就是秦天德自打得到齐妍锦后,心性变了很多,做事开始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秦二一直怀疑秦天德是受了齐妍锦的影响,慢慢收敛了以往的劣迹,而他作为一个下人,一个心思细腻的下人,自然要紧跟少爷心思的变化了。
所以秦天德没有殴打顾老六,又决定更改租种制度后,他就知道秦天德是想让这些佃户过得好一些,只不过不懂农桑好心办了坏事。
这才有他擅自替秦天德做主,说出了那句话。而他相信,即便秦天德知道这件事情后,只要了解了其中的缘由,他在解释的小心一些,秦天德一定会对他大为赞赏的。
而且这几个月来他发现,秦天德做事情似乎只是停留于口头交待,并不会自己认真的深入进去,所有的事情都是交待好安排别人去做,而秦天德安排好后基本上就撒手不管了。
所以他敢肯定,只要秦天德了解了租种制度,一定不会坚持要求佃户按照分成租来租种秦府的土地的,说不定今天晚上秦天德就把下午后院里发生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做下人不是事事顺着主人就能够得到青睐的,有时候还要适当的做出一些改变。不过这话他肯定不敢说出口,不说万一被传到秦天德耳中怎么办,要是被他兄弟秦三听到,以那个憨货的性子,今后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爹,我现在就去求见少夫人,让少夫人今晚跟少爷解释一下。三儿,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快去少爷那儿,万一少爷有什么吩咐怎么办?”
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秦洪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秦二的身后。他老怀安慰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双眼也变得迷离了。
模糊间,他看到十几年后,秦府的当家人变成了秦天德,而秦二也继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秦府的大管家,继续在秦府的下人中拥有着绝对的权利。
“洪叔,咱们现在该怎么做?洪叔,洪叔,洪叔!”
旁边的秦府家丁的大声吆喝,将沉浸在自己脑海中勾画出来的未来中的秦洪唤醒,他随意的摆了摆手,朝着自己的座位踱了过去,丢下了一句话:“在老爷夫人或者少爷发话之前,一切还按照原来的做!”
秦二对秦天德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此刻的秦天德正如秦二所想的那样,早已将后院的佃户什么的忘到了九霄云外,站在正厅中央的他,正瞅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四十岁出头,一脸淳朴憨厚模样的男人。
“天德,天德,这是你堂哥秦强,人家大老远的来咱们钱塘认祖归宗,你发什么愣啊!”秦李氏看着手中的一封信,眉开眼笑,嘴巴快咧到耳后根了。
“咳!”秦非重重的咳凑了一声,有些不满,“天德,你堂哥大老远的赶来,你还不赶快打个招呼,发什么愣,一点不懂礼数!”
“堂叔堂婶,不妨事的,小侄也是来的匆忙,有些冒失,天德堂弟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在所难免。”秦强站起身,笑呵呵的替秦天德解释着,同时拱了拱手,“堂弟果然人如其名,英俊挺拔威武不凡,咱们秦家一脉必定能够在堂弟手中大放光彩!”
“哪里哪里,侄儿过誉了。犬子生性顽劣,不堪大用,只希望将来能够平平安安继承家业,老夫就心满意足了。”秦非微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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