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表哥？他怎么来了？

顾笙惊讶地站起来，见帘子一挑，华表哥穿着一身华服，大模大样地走进来，笑嘻嘻地对顾笙施礼道：“大表妹早啊。”

顾笙眉头微蹙，这位也太实诚了吧，便是她们小门小户的，也没得青年男子随便进闺女寝室的道理，何况是顾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华表哥这是欺负她的贱人出身，所以不顾及男女大防吗？

想到这里，顾笙神色越发难堪。

谁知这位仿佛没见她的脸色，大大啦啦地坐在了贵妃椅上，敲着桌子道：“善姐，还不上茶？”

善姐知道这位表少爷是金财童子，忙不迭答应一声，出去煮茶。

顾笙见华表哥跟指挥自家丫头一般，问道：“表哥认识善姐？”

华表哥抿着嘴不答，只上下打量着顾笙。他长相偏向俊美，眉目之间总带着三分轻佻，穿一袭白袍，玉带束腰，周身撒发着一种脂粉香，如今映着金光，越发把人衬得丰神如玉，竟有了几分顾谦年轻的风采。

只是顾笙心中有事，哪里有心思跟这位花花公子眉目传情，见他不说话，便催促道：“我一会儿子要去请安，华表哥若是有事，请直说。”

“赶我？”华表哥柳眉一挑，用手敲着桌子，在这房间里左看右看。

顾笙见他如此无礼，越发恼怒，只是当面扇耳光的事情，她还做不出来，因此只是沉着脸道：“若是表哥看够了，就请回吧。”

正说着，善姐进来上了茶，龙针茉莉的香气飘摇在屋中。

华表哥闻了闻，点头道：“上品。”说着，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道：“大表妹，昨儿的金镯子……”

顾笙听了这话要笑，原来这位是要回镯子啊，真是……

她忙去梳妆匣拿出镯子，递给华表哥道：“若是华表哥后悔了，这个还给你就是了。”

华表哥一怔，面上微微有些尴尬，道；“这倒不是。”

“这就是华表哥的来意，不是吗？”顾笙微微一笑，把金镯子放在华表哥旁边的案几上道：“表哥实在不用亲自劳驾一趟，只要找个婆子传个话就是了，我虽然是个乡下丫头，但绝对不会贪图一个镯子。”

华表哥听着“乡下丫头”四个字，拿起那金镯子，晃了晃，映着阳光，金光灿烂，此时眉目之间倒是没了那份轻佻，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许久才道：“若是一般人，我倒是真的心疼这镯子，可是表妹可不一样的。”

这就是所谓的甜言蜜语吧？！

顾笙面无表情听着，顾钗那次出丑，很明显是跟这位有了私情，顾笙心里其实是有些瞧不起的。

华表哥把镯子放下，打量着顾笙道：“按照大表妹的身份，这镯子已经算是轻了呢。”

讽刺她？

顾笙懒得多说，继续面无表情。

华表哥看着顾笙的神情，忽然扑哧一笑道：“我不是别的意思，我说的是，大表妹从前是调香师？”

顾笙可不愿意显露自己的特长，尤其在顾夫人的侄子面前。

“昨儿很有意思呢！”华表哥眯起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摇扇，一下一下地扇着，意味深长道：“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顾笙眼皮一跳。

华表哥嘴角弯弯，看着顾笙，忽然开口道：“善姐。”

善姐？

顾笙一怔，却见善姐进来道：“表少爷。”

“再偷听，我就让姑母打死你们。”华表哥这话说得很慢，似乎很不好意思似的，可是却把善姐吓得脸色都白了，藐了顾笙一眼，低低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我想你察觉得到。”华表哥忽然扣上扇子，敲着案几。

顾笙低下了头。

“应该是一定闻得出来善姐就在隔壁偷听。”华表哥补充道。

顾笙眼眸终于起了变化。

华表哥“噗嗤”一笑道：“说吧，你是几品香师？”

顾笙终于忍不住了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不知道。”华表哥悠悠然道：“我以为大表妹只是个乡下丫头，后来听说是在香铺子做事，也以为不过是普通香人罢了，但是几个表妹忽然中招了，让我终于知道，这府里头，还有香界高人。”

香界不像医学药界武道一样，被人所熟知，而是十分神秘的存在。

大部人只知道去香铺子买脂粉香囊，调香的伙计叫香人，只有内行人才知道香界有着严格的等级程序，真正的高阶香师，必须精通医学药学，精于下毒，善于烹饪，若是到了高绝之处，甚至可以具象化气味，看到人的过去未来！

“我就是个普通伙计。”顾笙摇头道：“哪里是什么高人？”

“普通伙计，不会下毒于无形。”华表哥眸光烁烁地盯着顾笙，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微动，一字一句道：“调弄脂粉，是香界无品之人，而到了能下毒的地步，则起码入品了，香变毒道，乃是上品香师才能做到的，普天之下，皇宫里头的调香师才不过刚刚入品，大表妹就已经上品了，我怎么舍得不过来瞻仰一下呢？”

顾笙听得脑袋“嗡嗡”直响，她的调香功夫部来自姑姑传授，没听说什么上品下品的，见华表哥说的这么神秘，不由笑道：“华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