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保养得极好,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特别有神医风范,结果不幸遇到颜大人,整晚整晚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地掉,直奔老平头的造型就去了。
马上要秃的恐惧之下,老张头整天都青着脸,跟人家欠他三千两一样,他阴森森地堵在月亮门那儿,对着颜灵筠一笑,“颜大人,今儿玩得高兴吧?”
颜灵筠心中难得懊恼,揉揉额头道,“气大伤身,你直接说吧,想要我怎么样。”
“呵呵。”张大夫想了个极其不要脸的主意,“我用艾草还有其他药材配了药浴,冬病夏治,你泡过这个夏天,肯定有起色。”
“我知道了。”
“不过药性霸道,说不得把你熏晕过去,我已经跟国公爷说好了,往后都由他看着你,也省的颜大人一不高兴又出去了啦夜不归宿了啦。”张大夫露出笑容,“最后是边泡边摁穴道,效果百倍。”
颜灵筠眼前一阵阵发黑,深恨自己心软,没有早些把他们这群人赶出去,“有哪些注意事项说给我的小厮也就是了。”
“小厮怎么能和国公爷比,他们习武的找穴道比较准。”张大夫扫视一圈周围,那些个也习武的侍卫们深怕被颜大人抓去,撒腿就跑,散如林中虫鸟。
如果不是怕把老张头气死,颜灵筠今天倒真的想夜不归宿。
不过他如果知道,贾代善为此给老张头包了大红包,大约还是觉得气死他比较值当。
明夙旁听了自己舅舅被人逼x为x,不知道怎么戳中笑点了,用力抿着嘴唇忍住,等被送回房间就开始笑得停不下来,把贾小赦吓了一跳。
贾小赦戳戳他道,“哪里这么好笑了?”
“我只要想要舅舅顶着和我差不多的脸,就觉得挺好笑的。”
“……好的吧。”贾小赦不太能理解,小脑袋自动撇开了这个理解不了的问题,“你们今天去哪里了呀。”
“去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东西。”明夙又逗他,“可惜有些人只知道看蚂蚁,什么也没有吃到。”
“哦。”贾小赦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低头揪自己脚脚上的兔耳朵,一下一下的。
明夙不用看(虽然本来就看不到),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等他憋得受不了要哭的时候,淡淡道,“都给你带回来了,舅舅还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龙须糖,刚才进门时候让人先提回来了,你自己房间里找找看,我看不见。”
贾小赦立马阴转多云,一时高兴过头,按着明夙肩膀,“啪叽”就是一下。
他从前也会舔明夙的脸,用亲的还是第一次。
明夙捂住脸,有些呆呆的,他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人亲,感觉怪怪的。
贾小赦却已经跑去翻他的吃食了,嘴里不住念叨,“龙须糖龙须糖,龙须糖在哪里呢?”
“笨死了。”明夙听见动静,弯了弯嘴角。
史氏落葬的时候,原先不作声的贾家族人们也都冒头了,这里面就包括贾代善的嫡出妹子,她的夫婿并非长子,夫妻两个只管安安生生地过小日子。
她过后两天又来看过一回两个侄子,同贾代善道,“兄长这里军务繁忙,不如把孩子交给我照顾吧?和我那小魔星一道玩,也省得他总跟着大人无趣。”
二人一母同胞,最近亲不过的血脉。
贾代善笑道,“赦儿正跟着颜大人启蒙,叫他老老实实念书吧,就不去吵你们了。”
妹子是好心,但是贾代善经过上次的刺客事件,他只相信自己人,这么点大的孩子,一支簪子一盆水,都能致命,他脑子目前还没毛病。
“兄长这是疑我呢。”她妹子就不是很高兴。
“这里是金陵府衙,往后你有事叫人传信给我,不要这样过来,叫人看去不成样子。”贾代善没有安慰她的意思,话里还隐约带了指责。
她妹子更不高兴了,起身就走,“那我就回了。”
“回吧。”贾代善也不留她,叫人从后门送出去了。
颜灵筠这才从内室出来,出言嘲讽道,“国公爷真是大义灭亲。”
从张大夫一怒之下开了狠药之后,贾代善就没得颜灵筠好言好语好脸色,他也不在意,命人收了桌上的茶具,“可能我父亲没有女儿命,从前看着都挺好的,现在瞧,都不是省心的,过来坐。”
颜灵筠只差在房门口挂贾代善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他抬手接了临波重新沏的茶,露出手腕上一道青色指痕。
临波狠狠瞪了荣国公好几眼,这才嘟嘟囔囔地下去了。
“还疼么?”
“不疼,你别打着给我上药的主意。”颜灵筠警惕看他,小眼神凉飕飕的,“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贾代善遗憾地叹了口气,“你这样防着我,倒显得我死乞白赖一样。”
颜灵筠气笑了,“难道你不死乞白赖?”
虽然他也反省过自己欲拒还迎,但是这个王八蛋说话实在是太叫人窝火了。
二人照旧白日里赌气斗嘴,到了晚上,还是得按张大夫的吩咐用药浴,老头子就蹲在门口呢,话都说巨绝了,颜灵筠再作就只能他亲自上阵,扎瘫了再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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