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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老爸李治居然开放到这种程度,一口答应让贺兰烟跟着他到李绩的宅第去。难道老爸为了讨好情人,就连李绩的立场都不考虑了?到时候进去的时候,难道他还要向李绩解释,说这是我的表姐,要一起向你学习行军布阵的本事?

车外的景色很精彩,因为从皇宫到李绩的宅子要穿越洛阳最热闹的几个坊,所以一路上尽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商贩和卖艺人。最最有特色的是,奇装异服的西域人士不在少数,甚至还能看到传说中黑肤卷发的昆仑奴。可是,这一切他都打不起兴致,如果有一个人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不管是谁都会没有兴致的。

“贤儿,你看那里好热闹!”

“贤儿,你看那个杂耍的,他手里头的就是蛇?”

“呀,吞火,他……他居然在吞火!”

耳边一惊一乍都是贺兰烟的声音,尽管那声音悦耳动听,尽管那如兰似麝的香味一直在刺激口鼻,但是,李贤还是差不多要哀叹了出来。平时认为一个人的生活太寂寞,现在他才知道,那叫清静。他实在没办法想象,那些三妻四妾的人该用什么办法摆平那么多女人。

“贤儿,你不高兴了?”

当耳畔的高分贝声音突然告一段落,变成了这一句怯生生的话时,李贤不由一阵奇怪,扭头一看,见贺兰烟正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一颗心顿时又软了,连忙花言巧语蒙混了过去。眼见贺兰烟又恢复了兴高采烈的样子,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李治正和韩国夫人打得火热,有朝一日韩国夫人若是真的死在武后的妒火之下,那么,贺兰烟会不会因此而性情大变,进而做出什么不可弥补的事情来?

仅有的这丝顾虑也在他到了李宅之后烟消云散,当他看到庭院中那匹曾经令他爱不释手的踏雪,立刻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只见这匹原本光溜溜的马上多了辔头马鞍缰绳等物,一幅装束停当的样子,可惜啊,如今这已经是李绩的座骑了。在踏雪旁边,赫然还有另外几匹马,一看就是神骏不凡,和追风不相上下,只是个头稍矮了一些。

“今天我教殿下骑马。”

这句话的含义,李贤很快就领会到了。此时,他正骑在马背上,忍受着正面那呼啸而来的风,心里只担心一件事——自己是否会被颠下去。这肯定是李绩公报私仇,刚刚明明说这匹马性格温顺,可一跑起来居然像发狂了似的。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几圈,唯一知道的就是双股已经被磨得生疼,两只手则根本不敢放开缰绳,至于刚刚李绩教过的如何控制马速,如何将马停下来,如何知道马是否有余力,他已经完完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只有转弯而已。事实上,那根本不是他在控制转弯,而是身下的骏马在自行奔跑,他更像是一个累赘。

他前生最长的骑马经历也不过五分钟,而且根本就没有跑起来,哪里曾经领受过这样风驰电掣的速度?至于为什么没掉下去,那也只是多亏了那一副特制马镫。

但是,当一段极度恐惧的时间过去后,他渐渐迷上了这种似乎要乘风而去的感觉,双手和身体都能够感觉到身下骏马那有力的步伐,那呼啸而来的风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难以睁眼了,虽然浑身被颠得如同散了架子,但更多的还是难以名状的兴奋。他不再是一个完完的局外人,他和这匹马似乎是血肉一体的。

“贤儿!”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呼声,在确认前方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快速地转头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差点没让他从马背上掉下来。他赫然看到贺兰烟娴熟地纵马奔驰,甚至还用一只手和他招手示意。天哪,自己的骑术居然还不如一个女孩子!

好容易下地了之后,李贤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但是,在看到李绩那张老狐狸脸孔之后,他立刻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遏制住那种想要呕吐的愿望。

“殿下可还习惯?”

“很好!”李贤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昂首挺胸地看着李绩,“师傅的马果然和宫中御马不同。”

贺兰烟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家里的马根本没有跑得这么快的!”

“宫中御马和普通官员家里养的马,虽然供骑乘,却重在一个稳字,只要能够稳稳当当地驮着主人,不会随便失蹄撩蹶子,就是一匹好马。”

谈到马经,打了一辈子仗的李绩自然是侃侃而谈:“至于我这里喂养的这些马,大多都是要上战场的,一要耐力佳,二要跑得快,三要爆发力强,当然,三者各有侧重,不可能兼得。若是都用那些单单品相好却不耐用的马,上了战场说不定一个哆嗦就将人掀了下来!”

这样的理论李贤以前也曾经在书上看过,但是从一个宿将口中真正听到,还是有一种难言的兴奋感,一时也把李绩整他的事情忘记了。正当他想要再追问几句控马秘诀的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一前一后驰来两骑,看形状其中一个似乎是李敬业。

看到两人动作潇洒地下马,再想想自己刚刚几乎是从马背上爬下来的窘况,李贤不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暗自发誓一定要把骑术练好,绝不让人笑话了去。

“爷爷,殿下!”李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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