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店的婆子答应着离开了,夏青蝉从床后出来,笑道:“大主顾来了!也真巧了,这徐姑娘的家事我以前听过。”
张锦忙道:“还不赶紧说来听听,我明日上她门也好有准备的。”
夏青蝉想了想,道:“这徐姑娘父亲是户部侍郎,也算得权贵,不仅如此,她定亲的人家乃是承旨翰林庾家,庾家诗书世家的,还有,她亲生外祖黄家是开绸缎庄的富商,想来徐姑娘极富贵,当咱们小店大主顾没问题的。”
张锦不识当朝大员,只叫道:“哎呦!便是天街上的黄家绸缎庄?了不得!怪道呢,普通商户自然不能和侍郎这样大官结亲的。”
夏青蝉点点头,又道:“再说这徐姑娘生母并非正妻。”
张锦道:“这倒说得通了,”又笑道:“蝉儿你知道的真多。”
夏青蝉并不真的认识徐家的姑娘。
她那时与江壁川新婚不久,难舍难分,一夜他竟天明方归,回来也只为更换衣物上朝,立时便得出门。
她一边助他脱换衣衫,一边听他说起一年多前,徐侍郎的女儿嫁给庾家做儿媳,这女儿虽是庶出,因着是唯一的女孩儿,徐家着实疼爱。
哪知那庾家公子倾心府中养的一个歌伎,婚后竟从未到过新妇房中,昨日庾府为那歌伎生的儿子办百日宴,那徐家儿媳忍气不过,吊死了。
徐、庾两人皆是朝中大员,这儿媳的外祖又是京中绸缎富商黄家,如此几家争执。
徐侍郎、庾翰林皆进宫找皇帝哭诉,皇帝不胜其烦,让他亲自去庾府平息纠纷,没想到竟忙了一夜。
那时她正轻轻为他理正玉带,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道:“这才回来得晚了,不然我如何舍得不进我新妇房中?”
那时她心心念念皆是自己那俊美夫君,徐姑娘的事只是听过便罢,没想到也有今日奇遇。
自从开始售卖香丸以来,夏张二人日夜操劳,兼之深秋寒冷,张锦求财心切,白日与夏青蝉制香,晚间冒着寒冷奔波熟人家中兜售。
今日风大,果然她回家便发起热来,张守仁去郎中家里抓了一副药回来,吃了也不大见好。
第二天一早,张锦仍挣扎着要去徐府送香,夏青蝉止住道:“你烧得满面通红,还不好好吃了药躺着休息。再说你便这样满面病色的去了,徐家门房也不敢让你进去。”
张锦恨道:“难道我就没有发财的命吗!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大主顾。”
夏青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见张锦满面委屈,只得笑道:“不用担心,我去送,包你发财就是了。”
张锦使劲摇头道:“千万不可!我哥哥说可能有人正打探你下落呢!再说你又认识那徐姑娘,还有,出门万一被邻里看见,报给了侯司录,那又如何是好?”
夏青蝉想了想,道:“不妨事,这徐姑娘的事我只是听说,她从未与我见过面。你挣扎着去巷口,悄悄雇辆马车在后门等着,我偷偷上去,谁也看不见。”
张锦仍摇头反对,夏青蝉道:“小店如今生意虽好,香丸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常买的物事,谁知能坚持多久?咱们还是拉拢几户徐姑娘这样的主顾方是正经。你放心吧,我决不会有事。”
张锦心中也觉夏青蝉说得在理,再说眼下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便点头同意了。
二人商议片刻,张锦挣扎着出门雇来马车,夏青蝉从后门去了徐府。
下得马车,她上前对门房说明来意,很快一个老嬷嬷赶来,将她带到了姑娘房中。
房中陈设富丽鲜艳,徐淳音虽不十分美貌,但面带娇憨,惹人疼爱。
夏青蝉含笑朝徐淳音福了一福,将装香丸的锦盒给了徐淳音身边使女。
徐淳音见她姿容不凡、十指纤纤,笑道:“难为这位姑娘亲自送来。”转头让老嬷嬷除了款银之外,再拿一方新制宫样手帕来送这位姑娘。
夏青蝉笑道:“多谢姑娘惠赐。我们店中另有一种香丸,香味更雅致些,只是做起来繁琐,不对外售卖。”
她拿出另一个小盒子:“今日带了十丸来,给姑娘赏人”。
这十丸香是按端太妃原方配的,不是店中所售偷工减料那种。
徐淳音笑道:“倒是个知情达趣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夏青蝉笑道:“我叫夏青蝉,我亲自为你试这香可好?”
徐淳音见她巧笑倩兮,不忍拒绝,点了点头。
使女搬过一个小小金鸭香炉来,夏青蝉揭盖,轻轻将香丸放于热灰中铜片上。
不过片刻,金鸭头上隐隐冒出轻烟,室中很快充满若有若无的暗香,带着丝丝寒气,像月下雪中梅林。
徐淳音笑道:“果然比她们先前买那种雅致!你明日把这样的也带一百丸过来。”
夏青蝉笑道:“鄙店不过小本经营,这种香丸造价高昂,我们平日制得几丸,专送贵客赏玩,不出售的。”
领她出去的仍是同一个老嬷嬷,夏青蝉给了她一两银子赏银,那嬷嬷高兴,告诉夏青蝉自己姓许,是黄家陪嫁而来,从小贴身照顾徐淳音。
过了几日,许嬷嬷突然上张家敲门,张锦开门一惊,问是谁时,许嬷嬷说与店中那看店婆子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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