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掌中目
判真假偷闻先机,
重窥夜窃读旧梦。
楚行云捏了一把手心的冷汗,急急缓住自己僵掉的神『色』,皱紧眉头,佯作痛苦状,一旁的展连连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唔……有点……嘶……”
楚行云捂着前额,假意难受地埋进被子里,他方才意识到,若昨晚回来的并非展连……那么眼前的这个,就一定是展连吗?
一旦心里种下个疑问,便能结出硕果累累的不安。他用余光去确认昨夜最开始看到展连时,手、肩和脖子上的伤,无奈却尽数被纱布缠了,根本看不到,恍然间,又想起那块穷奇玉来。
谢流水当时道,有人想放出这玉来搅局,还笑他正一脚踏进浑水里来。那时自己并未多虑,踏进浑水不过湿鞋脏脚,冲洗一番也就无事了。可此刻再思,只觉得这浑水里是流沙泥沼,才刚踏进来,便身不由己了。只能毫无头绪地看着一桩桩怪事发生,却无法知晓它的因,也无法预计它的果。
“行云,来,你喝点水,再睡一会吧。”展连靠得很近,作势要把他扶起来,楚行云却不敢再喝那水,故作头痛欲裂,极为难受道:“我缓一会……再喝……宋长风那边怎么样?让他派人来接我好了……”
“我已和宋兄说过了,那边无事,他只让你在此休息。”
突然床下传来一声笑:“宋家那厮听了你摔破脑袋都不给点反应?这也忒寒心了,换作我,早就八大轿子抬着上山迎娶你……”
楚行云不动声『色』,手缩在被子里狠狠拽了把牵魂丝,直把这人拉出床底,日光洒下来,顿如滚水浇身,疼得谢流水叫都叫不出,猛地一下又缩回去,闷闷道:“……迎接还不行吗?下手这么狠……”
“你还保持着实形?”
“我跟你面贴面尝试了很久想回去,可没办法……”
“如此正好啊。”
楚行云那声音里都含着莞尔笑意,听得谢流水寒了一下,又往床底深处缩了缩。
这『淫』贼既已化实形,那倒要好好算算那一夜私仇,到时候就能肆意妄为地对他狠一点、再狠一点。念及此,楚行云的好心情就像升小旗般升起来,随风猎猎舞动。
只是眼前的展连话中确有蹊跷,楚行云捂着前额,偏头笑问:“我这摔着脑袋,大夫可有说什么?”
“大夫说你走了大运了!那么高摔下来还是前额着地,竟伤的都是表皮,不过须得好生静养,你现在武功尽失,也别到处跑了!”
楚行云表面上点头称是,心头却咯噔一跳,他武功尽失这事,统共就告诉了宋长风和展连,莫不是自己多疑了?且试这人一下,于是开口随意道:“若不是伤着脑袋,不得不在这躺着,我就借你一匹马,自个儿下山去了,也不烦你……”
“你还想着自个下山?便是没伤着脑袋,也得给我好好躺着!还嫌流的血不够多?”
“这点小伤,何足挂齿?前年中秋我摔了手臂,不照样骑着宋长风的黑驹赶回来?有什么要紧……”
“还敢说何足挂齿,你这脑袋都要摔糊涂了!宋兄的马不向来是雪驹吗?你怎会骑匹黑的回来?”
楚行云故作『迷』糊状,眉头微微皱起,想了一会道:“不是黑的吗?我记得……他以前好像买过匹黑马。”
展连笑一笑:“那匹黑的不够好,既然是给你用的,那自然是雪驹了!”
楚行云抿了下唇,拉起被子,嘴角噙笑,边躺下边随口道:“不过这雪驹,快是快,但论起上山下山,还是你的白额马平稳。等这伤好了,就拿来借我骑两天?正好游山玩水过把瘾!”
“好好好,到时我们一块去!”展连帮他拉平被角,“你现在就别想东想西了,只管好好休息罢!我待会再来看你,水放这了,要是渴了就喝。”
“好。”楚行云顺从地闭了眼睛,不一会听到脚步声渐远,猛地从床上炸起来,一把扯起牵魂丝:“快!穿进墙里跟着他!”
感觉谢流水慢悠悠地爬起来:“你相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干嘛要跟……”
“那人不是展连!”
谢流水皱了下眉头,立刻融进墙里:“怎么回事?”
“展连的马向来是黑额马!”
自以为昨夜已是诡秘莫测,未料今朝蹦出三个展连,楚行云的心像鼓点般敲起来。
最开始在山洞前遇到的那个,大约是真正的展连。虽一年半未见,模样略微有变,但声音无差,最关键是燕娥那事儿,这事连宋长风都不知。何况当年为了燕娥,展连不知跟他谈了多少次,但每次都是自个儿先把脾气拔起来闹得不欢而散,那说话的神情楚行云熟悉得很,便是真有人能知晓这事,也未必学的个一模一样。
眼下这个展连已『露』出马脚,说的话自不可信。可现在想来,昨夜回来接自己的第二个展连,真假却还是吃不准。有可能是真展连回来了,也有可能别人假扮了他,何况当时自己体力透支又失明,要蒙过去根本不难。
而这第三个展连,最是奇怪。模样声音完挑不出『毛』病,但转念一想,都精心准备到这个份上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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