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拾级而上踏上高台,衣衫摆开落在台阶上的紫竹叶向殿门走去。这殿门大开着,殿前连个童子都没有。秦川腹诽,该不会是把自己招来当门童吧,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冷战。
立于殿前稍待片刻,见殿中没有动静,便踏步进入殿内。身在殿外看得并不真切,一入殿内,方一览其中貌。主殿中有九尊丹炉,呈九星一字排开。
“咦!”秦川惊咦一声,隐约间看到炼丹炉下摇曳着炉火。那炉火时而化作云岚,不多时便又化作流水,不过一个呼吸间又如金石。丹炉上方白色烟丝袅袅沆砀,不知觉间添些许出尘意,好似伸手便可采下春时缃绿原野上的朝云。正欲收束心神洞察其中奥妙。
“你是秦川?”
抬头便看见一个双八少女睁着大眼上下打量着他。
少女声线悦耳,一如明晃晃的月光磕破盈酌酒杯。人儿梳着细长双髻,明眸皓齿,金麟白线裙上缀着些酒红色的挂饰,好不可爱。
“嗯,对对。”秦川说着,面上竟然不争气的泛起些潮红,惹得少女咯咯一笑。
梨月一拉秦川的手就往里跑。“是就跟我来,不要愣着!呆子一样。以后叫我梨月就好。”二人越过九星,穿过正殿,偏殿,到了后堂。“师傅,师傅!梨月把秦川带过来了。”
未见其人,但闻琴声。琴音绕梁,辗转成歌。
分帘拨岚,佳人抚弦。远山扶风,缱绻入画。
拨开珠帘,眼前人正是扶鸾殿殿主,也就是梨月口中的师傅。她不似秦川臆测中双眼玄黄的耆耄老者,而是笼着寒水面纱的花信女子。
秦川俯身恭敬作揖,丝毫不敢袒露半分心中臆测。“川,见过殿主。”
“我是扶鸾素女,以后叫我素师便可。”素师神态随和,轻启朱唇。
秦川收礼站定,他知道素师接下来还有话说。果然。
“虽然你踏上仙途的时日不长,但我听说你的仙缘得天独厚,是真是假,试试便知。”素师不等秦川答允,再起琴音。琴弦尽诉悲欢,一如珠石磕破玉盘,一如夏蝉囚于空谷。
他不解素师话中深意,这仙缘多寡如何试得?“喔,我头好疼!”神情蓦得一变;琴声悠扬,但透着一股子魔性,好似要将自己拖拽至深渊。好似一阵又一阵的鞭笞带起痉挛阵阵,不能自己。
“丹炉下并没有炉火。”好似回到了初入殿门的那一刻,只是这次并没有看见丹炉下的炉火。这世间事真真假假,皆被抛弃至荒遗之地,谁又能寻得真相呢?“炉火并没有升起,燃烧的只是丹炉内的...”
琴声落在心房鼓点之间,化作双手拨动着秦川的舌头喉结撕扯吟唱,发出怪异腔调。
“秦川,你没事吧?”梨月未想到突如其来的变故,欲上前扶起秦川,却被素师眼神止住。她收起之前的随意表情,神情凝重。
秦川猛地吐出未说完的几个字。“一具骸骨!”蓦然睁开紧闭的双眼,无暇顾及湿透的衣襟,猛地喘息两声,像是得救的落水者。
“那是为师之前还未炼完的塑骨丹!”素师见秦川一语道出其中玄机,直接改变了称谓,想必很满意秦川的表现。“今日起,你便是扶鸾殿的内门弟子了!”素师直起身,飘忽若神,云尘离合,一如临尘谪仙。
秦川大喜,微正衣冠,俯身一拜到底。“川自微尘中来,未想受吾师如此厚待,日后定不忘师恩。”
梨月没想到素师口中的客人竟然成了扶鸾殿的弟子,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弯。“这样的话,你以后可不能叫我梨月了!要叫我师姐。”也不知梨月心中想到了什么,似乎对秦川欢喜得打紧。
“川,见过师姐。”秦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对着这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女孩叫师姐,心中总会有些异样。
“月,见过师弟!”梨月模仿秦川,满脸正色,作势要作揖拜见,可腰弯到一半,却绷不住笑场了。“你为何连戏语也听不懂?”啼笑一声,她不懂秦川为何从始至终都绷着张脸,对谁都毕恭毕敬。
秦川感慨梨月未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春日逝去之时,便是梨花凋谢之日。翻了翻白眼,暗自腹诽,梨月跳脱得很,往后的时日定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劫数。
“为师还要炼丹,这玄囊药典你先拿着,功法之事可马虎不得,明日再说。”无中生有一般,素师自那冥冥中取出一物。这药典颇为玄奇,竟然不是一本书,反倒像一枚白玉刻印。
秦川接过那刻印,但不明其中要义。“敢问师尊,此物何用?”
“凭你的仙缘,如何使用这药典不该是你应该当心的。你要注意的是如何利用好它,不让其明珠暗投。”素师打着哑谜,让秦川不得要领。“住所等杂事,梨月会帮你安排的。明日巳时,记得来丹房一趟。”素师说完,飘身而去,留下秦川与梨月二人在这空荡荡的殿内。
秦川见梨月不怀好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心中一悚。“这天色晼晚,这住宿之事还是要抓紧替我安排啊!”
“怕甚,我又不会吃了你,我还指望你带我出去玩哩。”梨月口无遮拦,一不小心把自己心中所想抖落出来。“哎呀,不小心说出来了。”梨月面色一恼,气的跺脚。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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