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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儿随颜笑住在临江酒楼不远处的一个私宅小院里,院子不大,却干净别致,一共三间小屋,外加一个待客的前厅。院子里种了许多栀子花,叶肥花大,香气沁人心脾。院子里还住着另一个姨姨,姓宋名韵,也是陈国人。

颜笑领着恕儿回来,宋韵虽迎了恕儿进来,却拉着颜笑说:“你啊你,咱们都是未嫁之身,又是那样的出身,你领一个小丫头回来,万一别人说是你的私生女,街坊邻里以讹传讹,你以后还想不想找个好人家了?”

颜笑说:“你我都是孤苦伶仃地长大,若不是遇见好心人,咱们还不定要吃怎样的苦。如今你我不愁吃穿,也无人打扰,收留一个小丫头,教她些谋生的本领,又管别人怎么说?”

宋韵说:“我不是不愿收留她,只是提醒你,你我如今也是这般年纪了,当年在陈国时受人追捧,可以逍遥自在,不思前程,但再过几年,若再找不到好人家,难道咱们两个要作伴终老吗?你看琴儿,嫁进晟王府,又生了小爵爷,真是一辈子不用愁了。咱们若像她一般好运气,来到楚国便嫁人,如今孩子都长得像这小丫头一样大了。也罢,既然再不能过陈国时那样风光的日子,选择了如今白手起家的活法,也不能奢望去攀龙附凤。小丫头自然也不能白吃白喝,要学本领,哪有那么容易?咱们俩虽然儿时遇见了贵人,但也不是轻松度日的,这一身的技艺本领,还不是吃苦耐劳一点一点磨炼出来的?”

颜笑见恕儿不知所以地站在一旁,走过去拉起恕儿的手说:“你宋姨姨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既然答应收留你,绝对不会亏待你。只是我们两个姐妹在这异国他乡相依为命,着实不容易,你要跟着我们,也要吃得了苦才行。”

恕儿乖巧地点头道:“只要能学到本事,可以养活自己,我不怕苦、不怕累。”

宋韵说:“这可是你夸下的海口。我们姐妹收养的孩子,可不能比别人家的孩子差。以后每日早晨跟我练嗓学琴,下午我教你身法舞步。想当年,我们也算是陈国数一数二的……”

颜笑插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琴棋书画都是附庸风雅,美色侍人终难长久,还是当年奶奶独传我的酿酒之法可以不论何时何地都学以致用。我们又不打算将她卖到舞坊,为何要教那些磨人的才艺?”

宋韵说:“你不教我教。反正我看她是块料子,现在这年纪不入门,以后再想学可就学不来了。不然让恕儿晚上跟你学你们颜家祖传的独门酿酒之法,白天跟我学那些‘附庸风雅’?”

颜笑无奈地对恕儿说:“你宋姨姨才华横溢,大概所有有才华横溢的人,都生怕自己的才艺不能传承于世。你跟着她学习琴棋书画、唱歌跳舞,就算成不了红颜祸水,也绝对能成为一代才女佳人。”

恕儿惊喜地说:“真的吗?”她忽然想起,与哥哥走散那天,他在桃花溪畔的笑言:“对对对,到时候,求娶你的队,从玉河,排到楚水!”她忽然有了一个更大的主意:“如果我很久很久都不回玉都,等我长大了,长成‘一代才女佳人’再回去,不知道娘亲和哥哥会如何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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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年月匆匆,花开花落,恕儿一直住在那三屋小院中苏琴的屋子里,白天跟宋韵学艺,傍晚随颜笑酿酒,每日十分忙碌,不觉已过了两年。她的悟性极高,所学虽杂,却能很快掌握。宋韵见她学得迅速,常常欣慰地说:“以后你颜姨姨的酒就算卖不出去,我们也可以把你给卖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恕儿笑说:“好啊!”心里却知道,两个姨姨其实心地善良,对自己很好,虽然十分严格却是将她们所学倾囊传授给了自己,又怎会舍得将自己卖了?聪明如恕儿,知道自己学得越多越好,才能越安心长久地借住在两个姨姨这里。

她曾无数次向她们问起萧忆这个人,但两个姨姨明明是陈国人,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说过陈国繁京的萧忆。她只好又向两个姨姨打听陈国的风土人情,以及如何从楚国去陈国。两个姨姨都说:“首先你要赚足去陈国的路费,其次,你要长大成人,要能够保护自己,否则一路山长水阔,江湖险恶,你还没到陈国,就不知道被坏人抓走多少次了!”

恕儿觉得有道理,于是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各种本领,琢磨着如何赚足去陈国的路费。

这日午后,恕儿在临江酒楼里跟着临江酒楼的穆掌柜学看账簿,酒楼里来了个信差,将一封来自楚国虞陵晟王府的信递给了穆掌柜,让穆掌柜转交给在此酿酒的颜娘子。恕儿拿着信回家,颜笑与宋韵一同拆了信,说是嫁到晟王府的苏姨姨邀请她们去虞陵参加小爵爷林璎的五岁生日宴。

恕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娘亲是楚国的九公主,她曾听娘亲说过,楚王,也就是自己的外祖父,有七个儿子,每一个都封了王。虞陵的晟王林琅,是娘亲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在楚国七王子中排行第五。他的儿子,岂不就是自己的小表弟?可是她又瞬间回过神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娘亲的孩子,这些楚国的皇亲国戚,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去看一看,倒也是新鲜。

翌日,颜笑、宋韵、恕儿三人便雇了一辆马车,轻装简行地驶往楚国虞陵。一路上,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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