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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晚九岁时就该到了该学习经书和四大技艺的时候,而她已经历过一世,本就有才女之称的她对诗词书赋本已十分熟悉,琴棋书画也未曾敢忘,所以上起课来倒是得心应手。

苏暮先生是林治亲自为林向晚寻来的师父,在她给苏暮倒过茶,行过礼离开过后,她的娘亲悄悄把她拉到一旁同她说苏暮乃是父亲至交,五年前隐居于雪霁东郊西山,不问世事,千万不可对先生肆意,让先生不适。

听到这里,林向晚点了点头,心下了然。难怪苏暮先生一派仙风道骨,颇有点陶渊明的气度。她想到昨晚溜出降香院到后花园散心时还看见她的爹爹与苏暮先生一同饮酒,她的娘亲在一旁贤惠地布菜,两人相谈甚欢,很有些久别重逢的气氛。

算算日子,先生教导她已有四年之余,将近五年,在这五年里苏暮教她诗词歌赋,人情世故,还告诉她许多奇闻异事,她心下十分感激,而且在她心中,苏暮早已是她的半个父亲。

玄苍四十年六月十七日

降香院,木亭内,林向晚像往常一样随着苏暮学习诗词歌赋,这么多年从未改变。

“轻风摇细柳,淡月隐梅花。”苏暮念道,清正儒雅的声音在降香院回荡。

“先生,向晚才疏学浅,却想斗胆一改诗眼,请先生指正。”林向晚向苏先生颔首示意道。

苏暮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倒是很想看看向晚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毕竟这个孩子太过奇妙,师从他五年就已经对诗词歌赋烂熟于心,而琴棋书画也是一点即通。

他虽然很欣慰地想向天下宣告他的徒儿成就在他之上,但是向晚总是一脸高深莫测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也实在无话可说,谁让向晚是他的亲传徒儿呢。

林向晚仔细斟酌片刻,忽地提起紫毫笔,一时浓墨飘香,虚灵生动,字体点如坠石,画如夏云,又不失女子特有的雅妍。

面前的宣纸和紫毫与前世在现代无数次提笔落书的记忆猛然相撞,她心下叹息,该如何恰到好处地落笔早已在脑中演习了无数遍,过程竟也无半点停留。

苏暮看着林向晚行云流水地写下诗句,忽然生出了一丝隐隐的期待,毕竟他的宝贝徒儿在师从他以来,常语出惊人,见解独到,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苏暮反复咀嚼这几个字,“扶细柳,失梅花...”,忽然灵光一闪,不禁恍然。他倒是糊涂!

轻风徐来,细柳动态却不显,柳枝柔态如弱不禁风的女子需要侍女搀扶。怎么能用“摇”和“舞”这般露骨的字眼呢?

唯有“扶”字才恰到好处,同时也与“轻”、“细”相宜得当。而原本自己在下句所用的“隐”也有失妥当,隐藏起白梅,白梅又该何去何从呢?

恬静的月夜,光辉洒满大地,此时梅花已敛,与清辉一比,只怕是黯然失色,如此一来,梅花的零落之姿倒是让人生出怜惜之意。

“好好好,向晚真是一如既往的聪颖,让我这个做师父的甘拜下风。”苏暮朗声大笑,诚恳地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心中倒是畅快无比。

“师父过奖,向晚才疏学浅,乃是从师父词作中有感而发。”林向晚笑了笑,继续谦虚答道“向晚哪比得师父知识渊博?向晚乃小小稚儿斗胆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未敢以聪颖自居。”说着林向晚朝苏暮眨眨眼,逗得他微微一笑。

苏暮看着眼前知书达礼的林向晚,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她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玲珑剔透,见解独到,分明当世才具,却谦逊如此,还故意保留他的面子,实在难得。

若是林治知道自己的女儿如此气度从容,心怀磊落,估计又会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好一段日子了吧。

当初虽是多年的好友林治亲自找到在山林间隐居数年的他,想要请他交给向晚才识和琴棋书画四大记忆,当时他也只是觉得至交好友的请求实在无法推脱,但是现在看来,倒是自他因此而寻到了好徒儿。

苏暮的眉宇施展开来,幽幽的一声赞叹,充满了忧虑,饱含着师父看到徒儿学有所成的欣慰之意,随后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向晚,你师从我多久了?”

“回先生,至今日已有五年。”林向晚回答道,她看着眼前沧桑的苏暮,林向晚心下明了,隐居之士终是不能留于这红尘俗世,只怕先生是要离去了。即将到来的离别总是令人伤情,林向晚沉默了一会儿,心下的不舍竟是无法抑制。

“竟是五年了啊”果不其然,苏暮叹了一口气,目光深远,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为师受你父亲所托,如今看你早已学有所成,为师已能功成身退,回到东郊西山的竹屋去,继续淡泊过完这一生。”

林向晚的眸子微微一缩,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随后才艰难地说:“师父,向晚舍不得你。”

苏暮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水的眼眸有泪光涌出,不禁伸出手来,爱怜地轻抚她的脑袋,“为师也舍不得你。其实你的这份情意让为师很感动。但是若是可以,为师宁可你不那么聪颖过人,因为太过聪明的人,却难免时常陷于危险之中,而若稍有不慎,则满盘皆输,为师不愿你的这份聪颖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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