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不敢，而非不愿吗？”叶流云怒极反笑，喃喃自语般的说道，“好！你推得倒是一干二净，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是让他们说，叶流云一个号称会读心的神棍，看得清天下人的谎言，却唯独看不清自己的枕边人。还是说，我无能到，连区区一个弱智女流，都能将我骗得团团转？”

盛怒之下，叶流云随手拾起，早已掉落于地的砚台，朝着叶缺飞了过去，虽然没有砸中，但已表明了她此刻的冲天怒气。

玄素见此时无人注意到他，退了又退，终于寻了个机会，退出门外，一转眼的功夫，便跑得没影了。

玄素倒也是好心，主要是觉得呢，这事自己不太适合呆在一旁听墙角。

别看叶流云现在气得直跳脚，又是骂人，又是砸东西的，但毕竟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打打闹闹的，指不定也就过去了，旁人要是过去搭一把手，就是碍于情面，两个人也不可能和解。

再说了，叶流云的身体，和她的脾气一样糟糕，瞧她这着急上火，一张小脸气得煞白煞白的样子，别回头一个不注意，咚的一下晕过去了，梅长卿可不得和他拼命吗？

如此一来，索性现在就去找梅长卿通风报信，搞不好还能立个头功。以后再找药王谷坑药丸的时候，心里的那点愧疚之意，也能稍稍减轻一点。

“怎么回事？”苏染眨了眨眼睛，声音懒洋洋的，仿佛刚睡醒时的慵懒模样。

只见她发髻微斜，青丝凌乱，一手拖着破碎的衣衫，一手撑在地上，慢条斯理的望着这边。

两人闹了这么一出，动静大到半个梅园都能听见，却没能将苏染吵醒，倒也算是难得。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姐姐。”苏染扶着案几，缓缓的站起，向着叶流云走来，行动间，似乎颇为不便。

“大清早的，姐姐怎么无端端生气了？”

叶缺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头叩得砰砰作响，几乎是在哀求了，“没有，我没有。”

苏染却是不理，一边用破碎不堪的袖子去擦叶缺的额头，一边轻笑道，“多大点事情啊，夫君为何对姐姐行如此大礼？”

“姐姐向来性子温婉，最是知书达理，夫君不过是想纳一房妾室，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叶缺，你究竟还有什么话，是要对我说的？”叶流云这会倒像是心如止水一般，只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似乎心中的怒火，已经稍减。

叶缺不敢答话，仍是不停的叩首，一下一下的，时不时的望向大门的方向。

这种事情，自己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的，即便说清楚了，叶流云也是不会信的。

叶缺记得清楚，他进书房的时候，脑子还是明白的。后来苏染进来了，说是为他点了提神用的香料，闻了没一会儿，本该提神的清香，不仅没有起效，反而越来越困。

叶缺并没有太当回事，觉得是因为这些天，整日埋首于旧纸堆，太过疲累的缘故，想着睡一会就能好。

印象中，临睡前，叶缺还叮嘱苏染，让她过一刻钟，便来唤他。

再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