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舟八岁发烧厉害,吃了灵草都不顶用,迷迷糊糊间说是想吃辣的。他便偷偷下山买了辣子肉,半夜跑到柳轻舟房间喂他。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柳轻舟梦语呢喃笑的模样。
又傻又天真,有了一个八岁孩童应该有的童真。那样的柳轻舟真的极好。
“轻舟。”他柔柔唤着。
柳轻舟回头看他,袭寄走了过去,同他一块儿蹲下身来:“给长安种的?”
“嗯。”柳轻舟理好最后一支树叶,道:“她喜欢樱花,等回来时樱花就可以开了。”
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些年无论错的还是对的,哪怕是违背清山殿家规依旧要做的都是因为长安。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难受到无法呼吸。
“挺好的,回来了。”袭寄笑容有些不大自然:“以后都要幸福啊。”
柳轻舟定定看他:“会的,阿寄也会幸福的。”
顿了顿,他又道:“放下我吧。”
袭寄愣了,柳轻舟摸了摸袭寄发顶,就像儿时袭寄安抚他时一样:“你的心意我知,放下吧。”
愣了一会儿,袭寄从震惊中回神,不知是该笑还是应该怎样:“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柳轻舟看着他,自小一块儿长大他的确没有想这么多,长安离开后袭寄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免不得有时候注意到袭寄特意隐瞒的一些东西。几次了,究竟几次,他都快数不清了,袭寄用那种爱人之间,他看长安目光看他。太深情了,已经超过了师兄弟,哪怕是兄弟情。他才恍然知道袭寄对他存了另一份情感。
“你很好,以后会遇到称心佳人白头偕老。”
袭寄凝着柳轻舟的侧颜,深吸一口气,道:“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不会。”柳轻舟摇摇头:“只是刚开始有点难以接受,不过这些年你一直未做过出格举动,我知道你尊重我。所以,阿寄,放下吧。”
若是放不下,怕是连兄弟都做不成了。这句话柳轻舟未说出口,袭寄能够明白,因为真心待袭寄,他才会这般无情。一个人对你用情至深,而自己给不了那人丝毫回应,与其这样漫无结果的一直等下去,不如早早说明了好。不过十几年,算不得多晚。
自持孤冷清雅,到底难逃凡尘情事。
袭寄是笑的,弯了眉眼在笑,可是嘴角的弧度却是怎么也扯不上去。他低着头看了会儿,抬了两只胳膊:“轻舟,让我抱抱你。”
柳轻舟僵了下,任由袭寄将他楼进怀里。袭寄力道很大,搭在柳轻舟肩膀两侧的胳膊抬起死死禁锢住,仿佛要把这个人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知道该放下了,多少年啊,两个十二年,那便是二十多年。他在一个对自己毫无男女之情的身上浪费了二十多年感情,到底是对方太过无情,还是自己用情至深呢。谁能说得清到的明。
“明日找长安我也去吧,多一个人好保护好素素。”
“好。”
“你俩回来可要好生举办一场婚事,我要喝喜酒。”
“好,都行。”
袭寄眨了眨眼,道:“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你也是。”
“嗯。”
……
离开了阁楼,袭寄在清山殿溜达了一圈,说是不难过简直是在自欺欺人,不过也好,说明了以后就不用遮遮掩掩,担心有一天柳轻舟知道自己心思厌恶。
也好,也好,都是命。
清风拂过脸庞,袭寄脑中一亮,大跨步的去了一处厢房。
半夜了,白倾瓷睡得正甜,袭寄破门而入,看着裹在被窝里的白倾瓷二话不说直接连人带着被褥直接从床上拽下来,不留情的抛在地上。
白倾瓷是被疼醒的,画筝从枕头下滚落落在地上,硌的她腰生疼。
睁开眼便看到袭寄一脸玩味的抱拳盯着自己看。
这种情况想也不用想究竟是谁做的了。
白倾瓷整张脸扭曲了,穿着里衣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袭寄不要命的用力打去。
袭寄要的就是这种反应,挑眉一笑,立马挑起一旁白倾瓷白天穿的外衣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