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东远印刷厂盘账的日子,大老板下午亲自来厂里过问账务事宜。过了六点十分,厂里的工人都下班走了,只剩张厂长和自己的助理陪着大老板加班。
六点半,刑天和白蛇按约定准时来到东远厂,溜进了大门,直奔熟悉的小房而去。愚公和卓吾在等着他们,张厂长心领神会地同他们交流了一下眼神,便离开了屋子。
“那照但丁说的,最大的疑点出现在那四个服务员儿身上?”听完了卓吾转述的情况,见愚公沉思不语,刑天这样问道。“可以这么说。”卓吾点点头。
今天是商益明回到北京的第五天,前天黄昏时分,趁着他仍在休假,老同学李伟和他一块儿去打了场篮球。但丁得以把这次在湖南遭遇郑浩辉的完整经过,以及自己对此的判断和总结都告诉了卓吾,并让他转告小组的其他“同事”。
“首先,郑浩辉相对瘦弱,仅凭他一个人要怎样制服那两男两女?”卓吾按但丁的分析对大家解释着,“其次,四个被绑住的服务员,有两个被扒了衣服。男式的应该是郑浩辉穿上了,而女式的呢?如果没有一个人要穿,他何必要在那么紧迫的时刻画蛇添足似的把它从女服务员身上脱下来呢?他应该是没有这种癖好的。”
“和他结婚那次很像啊。”白蛇情不自禁地说道。“没错!”卓吾看了看她,说,“她结婚那天,人们都觉得是两个人冒充蛋糕天使把他老婆劫走了。但是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他老婆就假扮成了蛋糕天使?毕竟到现在也没人看见过他老婆是怎么离开那里的,而那两个蛋糕天使自己都不知道是被谁袭击了。再回想一下这次,但丁问起他老婆,他既不像婚礼上发现新娘不见时那样撕心裂肺,又说得含糊其辞,这就很奇怪了。”“沿着这个假设推想下去,更奇怪的是他最后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自己的遗产时,居然不考虑他老婆或可能与他老婆有关的人。”愚公补充道。
刑天揉揉太阳穴,说:“但丁去湖南前就怀疑这个叫贾妍的女人,还认为她有同伙儿。就这回来看,郑浩辉杀人过程中要是有帮手,肯定不止他老婆一个,可是其他的,究竟是他的帮手还是他老婆的帮手,就不好说了。”“是啊。”卓吾知道但丁也是这样揣测的,“想想看,物业大楼的手机信号被屏蔽,还有发给救助中心很多人的短信,虽然不能排除是他老婆一个人干的,但那样的话他老婆也太厉害了。更明显的是,在婚礼上,郑浩辉的痛苦模样不像是装的,那个时候他的确是个不知情的受害者而不是幕后策划者。那么,假设当时他老婆伪装成了表演者,无论她再厉害,一个人想同时制服两个练习舞蹈和表演的年轻女孩也太难了。”
“关于郑浩辉的老婆,我们还有一条线索。”刑天狠狠捶了一下大腿,为自己现在才意识到没有及时获取这方面的最新进展而懊悔,“那个来玩然后和家里失去联系的长沙女孩,我一定要把她的家庭背景也摸清楚。”
小组的会议开得热闹,但有两名“同事”缺席了,其中一名本来还应该是会议上最重要的角色。不过之所以这样,并非完由于他的假期今天结束,需要他返回救助中心执勤。事实上,愚公和刑天都相信,暂时让这名警方“涉案人员”尽量少地参加小组的活动,对他和小组来说都更加安。于是,天候志愿者商益明像过去一样,按时前往宏业大厦报到。
“早。”在前台,翠妮又在向他问好。这是她每天早晨的习惯,对每位“同仁”都是如此。只是今天她朝他打招呼时,神情上没有了那种淡漠,而是显出几分局促,这反倒让他觉得不太习惯。
进入办公区,他的工位仍在原处。一路走过去,两旁的“同仁”们纷纷悄悄向他投来目光,这些人和他同处一室,可以前他几乎从未被他们这般“重视”过。但丁倒觉得以前那样更好,此刻他假装没注意到他们,径直往前走,他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中包含了同情,也包含了恐惧。
一天的活儿不多,都是些杂事儿,也不用太费神儿,但丁暗暗怀疑是有人特意这样安排的。当小组的同事开始在东远印刷厂开会时,中心的“同仁”大部分都回家去了。但丁打算再待一会儿,这时曹姐走了过来。
“芸清叫你。”曹姐依然丝毫不在脸色上掩饰对他的厌恶。可是听她的腔调,但丁感觉还有一股幸灾乐祸的滋味。
走进“玻璃房”,他看到李芸清表情凝重,忍不住为她担心起来,并开始推测她这样的原因。
“益明,坐吧。”她站起来,礼貌地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二人落座后,李芸清从抽屉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但丁,说:“你为郑浩辉的事受了不少罪,还遇到了生命危险,我代表中心对让你经历这些表示歉意。这是中心的一点意思,你收下吧……”但丁犹豫了一下,接过信封,捏了捏,连忙又递回去,道:“芸姐,去湖南找他是我自己的主意,都是我自愿的,不赖中心。这些……不用的!”“听我说完。”李芸清摇摇手,用坚决的眼神示意但丁把信封收下,“是的,是的。我明白。”
但丁发现,说到这里,她反复咬了几下嘴唇。终于,她还是说了出来:“我不会因为你的主意而埋怨你,我很感谢你。但是,郑浩辉深深地伤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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