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个人的手,许果没有太大的反应,她说了声“谢谢”,抿着唇浅浅一笑,再没有别的话。
只是在心底某处有不可触及的坚冰,仿佛照见了久违的阳光,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很细微,也许这预示着它瓦解的开端。她怀揣着这份微妙的心思,告辞着离开了。
出了办公楼,她穿行在静安的校园里,这里的环境已经变得有些陌生。
不过七年,在当地的资本推动下,静安中学不停地被翻新、再建设,标志性的红房子还在,但周围的钟楼、花坛、喷泉……都已焕然一新。
她沿着围墙往前走,想找找那堵曾经翻过的矮墙,但那也毫无存在过的痕迹了。
斜斜的灰砖墙变成了洁白的镂空栅栏,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许果伸出手去触碰,慢慢摸了摸,它背着阴,触感微凉。她抬起头,与头顶上的监控探头对视。
这里是静安最偏僻的地方,那一年,还没有安装摄像。
也从来不会有什么学生想着从这里翻墙出去。
除了她。
“你……你在看什么?”好不容易抓到墙顶,站在了高处的少女,回过头,意外地发现了背后的陌生少年。
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经过,也不知这样面无表情地盯了她多久。
那个时候,她的头发还是金色的,一双眼妆浓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微微嘟起的嘴唇涂着浆果色的口红,指甲涂得五彩斑斓,不合身的校服衬衣在丰满的胸围崩开了两道细缝,春光就此若隐若现。
他看了好久——用他的那双十分清亮而又勾人的眸子。
即使是被男生追逐惯了的许果,面对这直勾勾的目光,也被盯得呆呆的,无措了半天。
因为,这张脸是出乎意料的漂亮,和她曾见过的那些清秀男生不同,他就像是画上的美少年活了似的,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那儿,让人不由地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但是,他看她的眼神是不像是带了什么欲·念,而是仅仅在观赏一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动物。
她抓了抓头发,忽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捂住裙摆:“你别看!”
少年的睫毛这才淡淡地扫落,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她在背后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你就当没看见我,别去举报哦!”
他听见她的话,作势要回头。
许果刚要抬腿翻到对面,吓得差点掉下去,赶紧把裙子一捂:“转过去,不许看!”
少年脑袋只回到一半,并没有真的去看她,直接就走了。
这是许果转来静安中学的第一天,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就是沈星柏。
许果翻墙,是为了出去找她以前学校的小伙伴,他们听说她进了静安,组着团大老远坐着地铁来看她。但是还没有领到学生证,不能做出入登记,校门口的门卫硬是不放她出去。
但这难不倒她,凭着丰富的翻墙经验,即使有沈星柏那一段小插曲,她还是顺利与小伙伴们在学校旁边汇合了。
一见面,许果就高兴地张嘴喊人:“大叔,二叔,三叔!”三个叔叔都是女生,学校里的风气就是爱认亲戚。
“侄女儿,侄女婿,大嫂……”许果的亲戚大概是她们学校里最多的一个。
她二叔嘎嘎笑着挪揄:“你怎么穿得像个修女?”
“不好看吗?”许果张开手转了一圈,她的校服还没做好,身上穿着的是借辛爱的,有点儿紧,不过凑合穿。
侄女婿眯着眼睛伸出双手,给她解了衣领的两颗扣子,把她的锁骨解放出来,又抓住她衬衣的衣摆,往上一拉打了一个结,露出一小截纤细的腰:“好了,这样就更好看了!”
她一面跟着一群叔叔伯伯们哈哈大笑,一面想着,到时候领了校服,要不要把裙子改改短。
表哥问她:“看到那谁了没有呀?”
“哪谁?”许果不懂。
“阮棠的儿子啊。”二叔一下子就猜到表哥在问什么。
许果却还是不知道他们说谁:“那是谁啊?”
“真土!”小伙伴们纷纷拿手指头戳她的脸。
在他们的科普下,许果对沈星柏有了一个最初步的认识。
静安中学的一朵高岭之花,大明星的儿子,德智体美劳优,颜值完复刻他母亲,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是什么样的概念?许果半信半疑:“有那么好看吗?”
此时她已经有一种错觉,静安的人好像都长得不错,就比如她刚才遇到的少年。能比那个人还要好看?她是不信的。
“真的真的,你看到就知道了!”众人激动地给她安利,这个时候,从她们身边不远的地方,有一群刚出校门的静安女生,婷婷袅袅地走过去。
静安中学的女生给人一种长得很统一的感觉,她们通常高挑、纤瘦、脸庞素净、肩背挺拔,那群女生矜持地走过去,像掠过一阵夏日温柔的风。
许果和她的小伙伴顿时噤了声,停止了吵闹,安静下来,一脸向往地看着这些女孩们。
她们就是上帝的宠儿。
侄女婿低着头拉过许果,把她刚才拉上去的衣摆重新拉下,整理好,又帮她系好了领口,发现那衣服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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