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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的一生中只会有一个名字、一个身份,而顾文熙却有三个,十七岁之前她是陶蓁,十七岁至二十七岁之间她是顾文熙,二十七岁之后,她是陶喜。

陶蓁的生日是1990年4月28日,顾文熙的生日是1990年12月18日,陶喜的生日是1990年8月8日。

三个身份,三个出生年月,所以顾文熙从来不过生日,因为不知道过哪个,她只知道只要过完一年,她就长了一岁。

在三十一岁即将到来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通过声音判断,对方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士,在电话中,他表明自己是小唐的大学同学兼朋友。

听完这个男人的自我介绍后,顾文熙直接说了一句:“他的画我不卖。”

小唐把他所有的画都留给了她,这些年有很多商人、画家、收藏家都曾联系过她,目的只有一个,要从她手中买走小唐的遗作,甚至有些商人还给她开出了难以想象的天价,但她的回答只有一个:“不卖。”

对方听到她的话之后立即解释了一句:“不,顾小姐您误会了,我不是要买画。”

顾文熙怔了一下:“那您是?”

那个男人在电话里回答:“我要给您寄画,小唐在四年前拜托我一定要在您31岁生日的时候把这幅画送给您,这是他送您的生日礼物。”

今天是12月15日,顾文熙这个身份的生日是12月18日,按照这样来算的话,她确实该过31生日了。她是21岁那年认识的小唐,到31岁,整整十年。

刹那间,顾文熙的眼眶有点酸。

电话那边的男人继续说道:“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地址么?我把这幅画寄给您。”

顾文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告诉了他一个收货地址,郑重道谢后,她挂了电话。

在12月18日这一天,那幅画准时送到了她家。

这天是周六,智衡去外地出任务了不在家,家里面只有她和桐桐。她收到画之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小心谨慎地打开了用以保护画作的包裹,看到画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就模糊了。

还是她的背影。

画中的她面朝熙光,背对画师,头顶是白云和飞鸟,但身畔却不再是田圃和花丛,而是无边无际的紫色薰衣草,画中似有微风吹拂,紫色的花海伴随着微风起起伏伏,她就在这片花海中迎着太阳奔跑,在她的右肩肩头,还落着一根洁白无瑕的羽毛。

她想起了四年前,他们在薰衣草庄园的那番对话——

“如果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最想去做什么事情?”

“我不想这么憋憋屈屈的活着,我想堂堂正正的晒太阳。”

“我还是想变成羽毛,落在你的肩膀上,陪你晒太阳。”

其实当年小唐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只是阐述自己心中的期望和畅想,但是她没想到,他们两个的话最后竟然都实现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

桐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顾文熙赶忙擦了擦眼泪:“妈妈突然想到了一位老朋友。”

桐桐爬到了沙发上,依偎在妈妈身边,还伸出小手给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你为什么哭呢?”

顾文熙道:“因为这位老朋友已经不在了。”

桐桐童言无忌:“他为什么不在了,他死了么?”

顾文熙沉默片刻:“恩,他死了。”

桐桐拧起了小眉毛,过了一会儿,眼圈突然也红了,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妈,瘪着小嘴说:“妈妈,你和爸爸要是死了我也会很难过的,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也会哭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能死。”

顾文熙破涕为笑,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她的傻姑娘:“说什么呢?”

桐桐还是很伤感:“你的朋友都死了,我好害怕你也死了呀。”

顾文熙哭笑不得:“妈妈不会死的,妈妈还要看着我们桐桐长大嫁人呢。”

桐桐:“我嫁人你就要死了么?那我不要长大了!也不要嫁人了!”

顾文熙只好非常明确地对她女儿说道:“放心吧,妈妈不会死,爸爸也不会死,爸爸和妈妈会一直一直陪着桐桐。”

桐桐还有点不放心:“真的么?”

“真的呀,要不然我们拉钩钩?”顾文熙将画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朝着桐桐伸出了右手,同时弯起了自己的小拇指。

桐桐立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她妈拉钩钩,嘴里面还清脆地喊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顾文熙:“恩!一百年都不变!”

……

十二月二十六日,是小唐的忌日,这天智衡在家,前一天晚上,顾文熙一直在纠结该怎么跟智衡说这件事。过去的几年,她每年都会在小唐的忌日去看他,却从来没跟智衡说过,怕他知道了会不高兴,所以都是趁着他上班的时候偷偷去的,但是今年智衡在家,她就不能这么干了,所以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出门,然而一直到晚上临睡前,她也没能找到一个能用的借口。

就在她发愁的睡不着觉的时候,智衡突然对她说了一句:“我明天要带着桐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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