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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饭,梅蕴和忽然提议:“这个周末,我带小意去挑婚纱吧。”

钟徽与宫繁自然没有意见,钟意下意识地说:“之前我在Purple订过——”

“换新的,”梅蕴和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皱了眉,后背倚了椅子的靠背,双手交叠,强调了一遍,“部都要新的。”

宫繁瞥了钟意一眼,梅蕴和家大业大的,怎么可能会继续用之前赵青松订好的?她明显看出了梅蕴和的不悦——钟意与赵青松曾经订过婚的事情,必定让他心里存了根刺。

宫繁立刻摆出了严肃的架势来,赶在梅蕴和动怒之前教训钟意:“这种大事不能你一人做主,要听听蕴和的意见,别那么任性。”

钟意不说话了。

宫繁又笑着对梅蕴和说:“蕴和啊,钟意还是个孩子,你别和她置气。”

梅蕴和微笑:“我知道。”

宫繁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聊其他的事情——她心里到底放心不下,唯恐梅蕴和再变卦,起了其他波澜。照宫繁的意思,最好在这几天,先给他们俩订了婚。

梅蕴和不置可否:“伯母不用着急,我已经在安排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是面带微笑,但眼神淡漠,钟意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梅蕴和与赵青松不同,她与后者接触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也没有这么谨慎。

钟意送梅蕴和下楼,梅景然装了一口袋的糖果,刻意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我不当电灯胆,你们聊天就好,不用管我。”

钟意哑然失笑,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名词。

梅蕴和忽然开口:“明天傍晚,我去接你。”

梅蕴和也察觉到自己语气重了些,放缓了声音,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你值最好的。”

钟意显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清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梅蕴和咳了一声,止住了步子,凝望住她:“就送到这里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嗯,晚安。”

“晚安。”

钟意如蒙大赦,转身离开。

梅蕴和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纤细柔弱,但又藏了份倔强。

像极了水中的芦苇,看上去细伶伶,骨子里满是韧劲儿。

旁边的梅景然唉声叹气:“二叔,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会哄女生开心呢?”

梅蕴和垂眼看了看替他心急的小侄子,心里大为感动:“今晚上你的练习多加一张。”

“啊?”梅景然惨叫一声,反抗,“二叔,你不能闭耳塞听,要认清事实啊!”

“两张。”

梅景然欲哭无泪:“好好好,一张就一张吧……”

他坐进了车里,还在嘟囔:“二叔你一点都不知道爱护幼小,小婶婶可比你好多了……”

梅蕴和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今晚上除开练字之外,多加一项任务,把今天学的课文抄写一遍。”

“……”

梅景然不敢再说话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他的小婶婶,温柔可爱的钟意老师能够早点降伏他二叔,早点救他脱离苦海。

第二天,钟意收上了周记之后,坐在桌前批改作文。

一打开梅景然的作文,钟意有些惊讶——她布置的周记要求是二百字,平常梅景然写的几乎都是一字不差,今天却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仔细一看内容,她笑喷了。

“……像沙皇一样傲慢凶残的二叔,终于对我这个祖国的花朵下了重手。他竟然让我抄写课文,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这简直比秦始皇的焚书坑儒还要残暴恐bu……我希望漂亮善良温柔体贴的小婶婶能够早点来教育二叔,让他好好改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钟意忍着笑,给他画个五角星,评语:

感情真切,成语运用恰当,加油哦梅景然小同学。

放学后,钟意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门呢,就瞧见了梅景然。

他笑嘻嘻地叫:“小婶婶,走啦。”

钟意纠正他:“要叫我老师。”

梅景然不以为然,拉住她的手:“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再说了,二叔想让我叫你小婶婶。”

……是吗?

钟意有些发愣。

梅蕴和就站在外面,昨夜起了北风,温度骤降,他穿了件驼色的风衣,皮肤苍白,眉眼疏淡。

他看见钟意过来,也没什么反应:“走吧。”

梅蕴和带她去的,不是知名的那些高订礼服店,而是旧城区的一个小院子里。

旧城区这边有许多有年头的小楼房小院子,青瓦白墙,因为历史久,作为这个城市的一个标致,被好好保留了下来。

院子外立了个牌子,写着“疏雪”两个字,院内院外栽满了花,风一吹,植物的清香扑了满怀。

门没有关,迈进去,房间里出来一个约摸五十岁的女人,穿了件素蓝的毛衣,她看见梅蕴和,眼睛亮了:“梅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不等他回答,女人把目光落到了钟意身上,笑了:“让我猜一猜,是给女朋友做衣服的?”

梅蕴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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