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坐着悠然自得的安绍卿,香茗缭绕,氤氲的雾气充斥着整个花厅,有种心情舒畅的错觉。
花颜低头走在安绍芸身后,再不似方才的趾高气扬。
“哥?”安绍芸唤了一声,顾自在安绍卿对面坐下,伸手便去斟他沏下的香茶。
“站着。”安绍卿不冷不热,一直摆弄自己面前的茶具,也不看她们一眼。
一瞬间,花厅内的气氛宛若跌至谷底。安绍芸虽然一贯嚣张跋扈,但对于安绍卿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安绍卿一句话,她会是安家大小姐,一句话她也能光着脚走出安东侯府。尽管,她知道安绍卿未必会这么做,但……他是安绍卿,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他惯会做这些个让人预想不到的事情。
故而花颜对安绍卿的恐惧,极大程度的大于安绍芸。
极不情愿的站起身子,安绍芸撇着嘴,“哥,你做什么?”
“听说张员外家的公子贪恋你的容貌,想要上门提亲,被你早早知道,派人痛打了一顿。”安绍卿不紧不慢的说着,指尖绕着茶杯口慢慢抚着,神情惬意。
“那个张员外家的公子,仗着家里有些个家底,就爱调戏良家妇女。上次我便亲眼看见,这样的不齿之徒,我岂会下嫁。何况,就凭他这样的家世,岂能配得上我安东侯府。我要嫁的必然是谦谦公子,抑或书香门第。”安绍芸据理力争。
闻言,安绍卿轻叹一声,“很好,这才是我安东侯府的女子。你放心,昨儿个,我已经打断了他的腿,想必这辈子,他都不敢在觊觎安东侯府的一切,包括你。”
一言既出,连安绍芸都有些怔住。
张公子是纨绔子弟,原也活该,只是让对方残废,未免有些太过认真。到底,张家也就这么个儿子。
看出安绍芸的窘迫与惊愕,安绍卿一口便将杯中的香茗饮尽。
杯子重重落在桌面上的声音,震的两人同时抬眼看他。心头,各自惊恐。
“绍芸,父母离世时叮嘱,务必要照顾好你。在这世上,我也唯有你这么个妹妹。只是,身为女子该有女子的矜持。如今是不是仗着我宠你,都敢杀人了?了不得了?”安绍卿终于直视安绍芸的瞬息万变的脸色。
青一阵白一阵,安绍芸的心咯噔一下,漏跳一拍。
“哥,我没有。”
“嗯?莫非是我冤了你?”
“不是,我只是……”
安绍芸低下眉眼,没有再说什么。安东侯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能瞒过安绍卿的眼睛。多说不过是可笑的掩饰,对安绍卿来讲,他最恨欺骗。
起身,安绍卿一步一顿走向安绍芸。手,无温的落在她精致的脸颊,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细腻的肌肤,“听着绍芸,我允许你任性,但,别让我看到你的手沾血。这辈子,都不准!”
若是杀人,有他这个长兄已经足够。他不想自己单纯的妹妹,会沾染血腥,最后迷失了原本的天性。
“哥?”安绍芸愣在当场。
“好了,回房去。”安绍卿冷然转身,不叫任何人看清他的表情。
闻言,安绍芸垂首走出去。
见状,花颜忙不迭跟着出门。
谁知身后一声低冷的音色,“花颜!”
身子赫然扳直,花颜面色都泛青,许久才诺诺的转身,忙不迭赔笑脸,“表哥,有、有事吩咐吗?”
“最近你很忙?”安绍卿邪肆的冷笑,“比我这个表哥都忙。”
“没、没有。花颜一直在房里绣绢,鲜少出门。”花颜急忙解释。
安绍卿拿起桌案上的小茶壶,壶口上还冒着腾腾热气。拎着茶壶,安绍卿一步步走到花颜跟前,若无其事的握住花颜的手。
见状,花颜心花怒放。不觉笑靥绽放,轻语唤了一声,“表哥!”
谁知下一刻,安绍卿竟镇定自若的将滚烫的茶壶毫无顾忌的放置在花颜的掌心,滚烫的灼热惊得花颜厉声尖叫。手,急速缩回,茶壶应声落地,茶水溅了一地,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
手心被烫的通红,花颜紧扣自己的手腕,烫伤的手止不住颤抖。
不敢置信的抬眼去看转身背对着自己的安绍卿,“表哥你干什么?”
“疼么?”安绍卿扳直身子,只留一抹背影给她。
花颜整个人都开始颤抖,额头冷汗涔涔。唇色惨白,几乎要被贝齿咬出血。晶亮的眸子,溢出点点泪光。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下一次,你若敢挑唆绍芸杀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安东侯府的规矩。明白吗?”
花颜泪落,哽咽恨然,“明白了!”
安绍卿当即拂袖而去,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