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便有人在衙门口击鼓鸣冤,是件少女失踪的案子,因为不是放告之日,除非有命案发生,守门的衙役收了状纸交给刑房书吏处理便可,但是今天这状纸告的是许典史许大人,收状纸的衙役又与严捕头他们相熟,他便直接将状纸交给了严捕头。
严捕头一看是状告许毓谋害家中婢女并毁尸灭迹的案子,精神就来了,他直接将状纸拿去交给了闵大人,并吹了不少耳边风,对许毓也越来越不满的闵大人当即立案,将原告与被告都传到了堂上审问,双方各执一词争辩不休,闵大人越听越迷糊,这时候才想起了段飞。
段飞早饭都没吃,急急忙忙来到公堂下,报告一声便被传唤了进去。
只见公堂之上跪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皮肤黝黑,身穿一件粗布汗衫,下着深蓝色的长裤,光脚穿着一双草鞋,脚上鞋上都沾满了泥尘,估计走了一段长路。
与乡农跪着不同,有品序官位的许毓傲然站在堂上,除非闵大人摘了他的顶戴剥去他的官服,否则在县一级的公堂之上他便无需下跪。
现在段飞是捕快,也无须下跪,闵大人等他站定了,说道:“段飞,今日这个案子本来轮不到你说话,不过原本负责查案的许大人涉案……而严捕头又推荐了你,所以才把你叫上来,这个案子说来简单,却又有些复杂,严捕头,你跟他说吧。”
严捕头简明扼要地把案情和双方争辩的焦点告诉了段飞,等他说完之后,段飞愕然道:“大人,还等什么?派人去找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案子找不到人可没法办。”
严捕头道:“这个谁都知道,问题是……许大人坚持说那个婢女早在几天之前已经结算完工钱自行离开了,而且许大人的家就在衙后,家中有家眷,不便让我们搜查。”
段飞哦地一声,转身向许毓拱手道:“许大人,这是个人命关天的案子,既然许大人成了被告,还请许大人配合,我记得许大人隔壁就是闵大人家吧?请许大人让家眷带着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到闵大人家中暂避,一个大活人要搜起来是很快的,许大人还可以跟闵大人一起在场监视,这是洗脱嫌疑的最佳办法,许大人认为如何?”
许毓怒目瞪着段飞,硬邦邦地说道:“你们这是挟机报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没有任何嫌疑,我怀疑整件事都是你们故意布下的圈套,我才不上你们的当,谁知道你们到我家之后会不会偷埋一具尸体到在院子里?”
“那就没办法了。”段飞回头向闵大人拱手禀道:“闵大人,许大人不愿配合,如此一来我们只好一方面贴出告示在县寻找那个小丫鬟,另外……我对朝廷的规矩不太了解,不知道是否要发出公函向应天户部、刑部之类的提出申请才能搜查许大人的家?”
闵大人还没说话,许毓又气又怒地说道:“段飞,你好狠毒,竟然公报私仇,想害我身败名裂!闵大人,我请求将段飞乱棍打出公堂,本县之内永不录用!”
段飞无辜地说道:“许大人何出此言?这都是一般的办案程序啊,我们不张榜公告难道就凭我们几个捕快能搜遍县?许大人一向以来都是负责办案的,对这些事情应该比我清楚得多,为何要处处为难阻挠我们寻人?莫不是那个婢女真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许毓气怒攻心地指着段飞,再说不出其他反驳的话来。
段飞淡淡地说道:“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大家自有公论,假若是旁人如此,恐怕许大人早就以阻挠办案为名将他押入囚牢了。”
这时严捕头煽风点火添草加柴地说道:“闵大人,这种案子务必要及时处理,若有延误,恐怕那婢女就更难找到了。”
那个原告这时嚷了起来,叫道:“大人为我做主啊,许毓他一定是将我女儿打杀后毁尸灭迹了,大人!”
闵大人犹豫了一阵,终于说道:“许大人,这事闹出去对大家都不好,不若就按段飞所说,把家眷送我家去,然后我们到你家随便逛逛?至于公告寻人那也是必须的,就说府上走失一个婢女,悬赏寻找吧。”
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是却不容置疑,许毓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低头,他一咬牙,瞪视着段飞道:“大人,就这么办,不过我要求段飞回避此案。”
段飞随即说道:“许大人与我无亲无故无冤无仇,为何不许我参与此案?我是无所谓,不过若破不了案,到时可不要打我板子。”
闵县令一拍惊堂木,说道:“许大人不必多言,段飞没有必要回避,你我加上严捕头、段飞还有原告五个人到你家去喝茶并参观一下,其余人准备告示,待我回头看过之后便贴出去,就这样办。”
大家来到了后衙,这是官员及家眷的住所,大明朝规定地方官员必须住在衙门里,宝应县没有县丞和主薄,县令大人跟典史大人便各占了一个大院落,严捕头都只能避在一角。
两家除了正门之外还有个花园小门相通,方便日常来往,许毓先进去让妻妾子女从花园小门避到了闵家,然后才开门让段飞等人进入搜查。
进入许家之后段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东瞅瞅西望望,什么都不放过,尤其注意床底、柜子、花园草地以及水井等地,许毓虽然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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