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起叛乱疑指太子
陈亡之后,陈国君臣被押回大兴,为示隋君仁德,独孤伽罗提议厚待。杨坚应允,选才德皆备之人入朝留用,平庸之才遣入民间,赐给田地、房屋令其自力更生。陈叔宝身为国君,虽说年富力强,却无法自食其力,杨坚命太子杨勇觅地安置,给予闲职安养。
陈国公主陈婉宜进宫请旨,愿做独孤伽罗随侍女使,供其驱策。独孤伽罗见她年纪虽小,却生得清丽柔美,举止端雅,先就喜欢几分,不解地问道:“你本是一朝公主,自幼受人服侍,如今虽说陈国归入大隋,可是皇上对陈国皇室中人自有安置,你又何必屈居人下,供人差使?”
陈婉宜福身施礼:“回皇后!皇上、皇后仁德,厚待陈国遗臣,婉宜心中感佩!只是偌大一个陈国,却亡在我们兄妹手中,婉宜心中实在羞惭,若再以公主身份受大隋供养,岂不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如今陈国既亡,婉宜也再不是什么公主,只想凭一己之力,养活自个儿罢了!”
独孤伽罗听她说得坦然,心中好感又增几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只是你出身尊贵,想来做不了粗使,恰巧我身边缺一个颂书之人,你可愿意?”
陈婉宜大喜,立即跪倒磕头:“谢皇后恩典!”
尉迟容见陈婉宜轻易说动独孤伽罗,不禁眸光微闪,定定凝注她。
这陈国公主所言,究竟是实,还是……另有图谋?
安置过陈国君臣,杨坚才得空过问离朝这一年来的朝政,哪知一问之下,这一年来朝政混乱不说,麟趾馆中大夫耿康更是被太子近臣司勋王谊无故打死。
杨坚震怒,急唤太子杨勇前来,劈脸喝道:“逆子,你干的好事!”
杨勇不明所以,急忙跪倒:“父皇息怒!”
“息怒?”杨坚恨得咬牙,指向他道,“且不说耿康是忠直之臣,这许多年为朝廷尽心尽力,就是在定州,与我们相交十年,颇多照应,你非但不加以重用,还命人将他打死!”
杨勇听说是耿康的事,脸色瞬间惊得惨白,连连磕头:“父皇,儿臣自知耿康为人,昔日共事也颇受教益,那次实为意外,并不是儿臣授意!”
杨坚气得胸口起伏,指向他道:“我大隋堂堂之臣被人打死,你只说是一个意外?你让朕如此向耿家的人交代?”
杨勇忙道:“回父皇,实是因为父皇出征之前,交付儿臣治理水患,儿臣命王谊前往勘察,哪知耿康以资料涉及机密为由,不许王谊调用,二人发生争执,王谊才失手将人打死。”
杨坚冷笑道:“失手打死?可是据朕所知,王谊是拿着你的令牌,以你之名行事!事已至此,你还要极力隐瞒,推卸责任?”
此时独孤伽罗闻讯赶来,听到后半段话,也是大吃一惊,向杨勇道:“事情原委究竟如何,还不快说?”
杨勇见杨坚动了真怒,再不敢推脱,只好一五一十将事情细述一遍。
原来,杨坚出征之前,隋国有几州府发生水患,杨坚命杨勇设法治理。杨勇将此事交到了近臣王谊手中,哪知道隔不多日,王谊来回杨勇,说是麟趾馆耿康阻止查看州郡资料,还言明是杨坚之意,不奉太子号令。
杨勇一怒之下将自己令牌交给王谊,命他强取,若有阻拦可以严惩,哪知道耿康仍然不允,争执中,竟然闹出人命。
杨勇说到这里,抬头偷看杨坚一眼,心里暗暗打鼓。当时,他实则说的是:“有人胆敢阻拦,杀无赦!”可他万万没有料到,王谊竟然真的杀了耿康。
虽说他临时将此话匿下,杨坚还是被他气得身颤抖,指着他道:“太子令牌岂能轻易授人?事情发生,你一不惩治元凶,二不抚恤耿府家眷,你……你……”气结于胸,竟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独孤伽罗却听出些不同寻常,皱眉问道:“你单凭王谊一面之词,就将令牌给他?”杨勇或者才能有限,可是性情温和,岂会如此冲动?
杨勇迟疑片刻,才低声道:“三皇婶说……说儿臣贵为太子,竟然受一个臣子轻慢,失了皇家法度,儿臣一怒之下才……才……”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终于说不下去。
独孤伽罗皱眉道:“三皇婶?你是说滕王妃?”滕王妃宇文珠虽说素来口无遮拦,可是凭她几句话就惹恼杨勇,倒也不容易。
杨勇嗫嚅道:“那日是蔡王妃、晋王妃与她同来,她二人听说耿康无礼,也甚是气恼。儿臣身为太子,又是奉旨监国,若是连妇人都将儿臣轻视,儿臣岂不是威严尽失?”又将尉迟容和萧樯的话细述一回。
听到这里,独孤伽罗恍然明白,必然是尉迟容等人也为杨勇不平,杨勇不愿在几位妇人面前丢失颜面,才将令牌交给王谊,酿成此祸。
杨坚听到这里,越发愤恨:“你身为太子,只为了争一些颜面就滥杀大臣,今日朕若不罚你,日后如何令朝臣心服?”说着便喝令保桂磨墨下旨。
独孤伽罗见杨勇吓得脸色惨白,急忙阻拦:“皇上,此事始作俑者实为王谊,究竟实情如何,还需细查,等到真相大白,再罚不迟!如今先厚恤耿康家人,以示安抚吧!”
杨坚听她句句回护杨勇,虽说心中仍然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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