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霜昨日说过,今天要去给孙家那个头上长疙瘩的少年看病。
本来想着吃过早饭就这般悄没声的去,谁知道她刚踏出王家小院,小桃和王大牛这两个就兴致勃勃地跟在了云玄霜的身后。
云玄霜默然,其实她也没有把握能治好孙家少年的啊!
才走近小庙,就看见小庙后的大柳树下,孙家少年正扒着树,直朝着王家方向张望,看样子是早就等着了。
看到云玄霜一行过来,孙家少年眼露惊喜地就从树后跑了出来,紧张地两手直搓。
“东,东家姑娘……”
云玄霜看了看周围,见已有路过的村民投来好奇的眼光,便道,“去你住的地方吧。”
随着少年从后门进了庙,云玄霜这才发现,原来这西上庄的村庙,光看前头,虽然小点,但还是修得挺精细,看着香火也挺旺,可这后院么,就着实破败,四面破破烂烂的墙,三间堆着柴草的危房,无门无窗,屋顶上还漏着风,似乎风一吹就能塌了……
少年就住在其中一间柴草少的屋子,屋子里几乎什么用具都没有。
干草铺的地铺,一截光滑的木头大概是枕头,枕头边上放着一只做工粗糙的木碗,除此之外,连破布条都没的一丝,这大概就是孙家少年的部家当了。
比起叫花子,也差不了多少啊……
看着云玄霜无语的模样,王大牛似乎觉得替孙疙瘩有点窘,便解释道,“村里也有人心善,给孙疙瘩旧衣裳旧被啥的,可他那后娘,忒不是个东西,只怕他好过了,时不常的就要来搜罗一遍,像样些的都被她拿走了。”
说着便捅了捅孙疙瘩,“你那银子可藏好了吧?”
话说昨儿他揣着活宝贝似的回了家,把银子往他娘面前一放,嘿!别提多长脸啦,他娘把他好一顿夸,还偷偷给他煮了仨鸡蛋,都没给弟弟妹妹……
孙疙瘩挠着肚皮,小声道,“藏好了,就没往这庙里放。”
他又不傻。
小桃在一边义愤填膺,“这般黑心的后娘,就该老天劈了她!”
一边就把自己手边的小包袱解开,将里头的东西递给孙家少年。
“来,饿了吧,这是给你的,我家姑娘昨儿承你的情,专门把晚饭都省下一半给你吃的!”
这话一说,孙家少年固然受宠若惊,云玄霜却是大大地囧了一下。
原本她得了十来斤的紫枣,急着早点升级,晚饭就没怎么吃,啃紫枣啃得直冒酸水,正好省下了一张饹饼,又觉得已是在王家又吃又住的,也不好单说让王家媳妇给孙家少年吃食当早饭,便留了那饼子让小桃带着,结果就被小桃说成了这般。
“咳,孙小哥,还是先看看你的病吧……”
云玄霜有些不自在地让孙家少年伏低了身子,扒开头发,露出头皮上长着的大包。
这大包颜色深红,个个都有鸡蛋那般大,长了包的头皮上,便没长头发,有些大概是拿手挠过,都有些溃破,渗出了脓血,瞧着很是吓人。
云玄霜也没学过医,不过所学专业相关,知道一些药理知识罢了,而这种病症,却不是常见的,至少在现代,云玄霜就没听说过有类似症状,一时不好判断,便问起孙家少年得这个病的经过。
原来这孙家少年在来西上庄之前,都是跟着他姥娘过,姥娘家虽也穷,但挺疼他的,再加上孙爹也会背些粮食送去,孙家少年在姥娘家就几乎没挨过饿,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只是在两年前,姥娘过世了,姥娘家的舅舅舅妈就不乐意白替人养着儿子,又道孙爹已是又娶了媳妇,总不能孙爹自己白养着别的娃,他老孙家的娃却要旁人来给养活吧,于是孙家少年就被送回了西上庄。
起先那后娘虽不乐意,倒也没赶人出门,就让少年睡在猪圈里,每日有做不完的活计,等吃饭时,却不能上桌,只能等家人吃完,才能捡些剩饭,有时剩饭没了就只能干饿着。
这般没两三个月,少年的头上就起了第一个疙瘩,接着又起了第二第三个,后娘见少年这副模样,就非说少年得了怪病,怕把家人都过了病气,又怕把猪也妨了,便将少年彻底赶出了家门。
少年虽然再也吃不着孙家的剩饭了,但不用做活了倒也轻松,村里的少年们嫌弃他模样可怕都不理他,他便日日往东山岭里,弄些野果野菜,或是抓些河鱼小野物来吃,就是冬季难过些,不过也有村里的老大爷大娘好心接济一点,这才好歹活到了十一二岁。
听着少年这般遭遇,小桃又咒骂着后娘黑心,云玄霜却是低眉深思。
这疙瘩长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恶化,看上去也不是跟骨头有关的,那便只是皮肤上出了问题,联想到这少年发病之前一直住在猪圈,云玄霜便怀疑是细菌引起的感染,至于为何这般严重,大概还跟个人体质和饮食有关。
饭都吃不饱,想必也是严重缺乏营养的并发症了吧?
云玄霜想了想,便拿出自己来时带的剪刀来,让小桃和王大牛齐帮忙,又是打水又是清洗,把少年的头发剃了。
剃成了光头,倒是显得人清爽干净了许多,不过那疙瘩也更是明显了。
云玄霜叮嘱孙家少年早晚保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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