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气奇热,小伙伴们早早地拉着席子来到村口,酱菜坊就在附近。大姑娘小媳妇都出来乘凉,三个女人一台戏,话题自然是东家长西家短,女人们时而一阵浪笑,时而窃窃私语。陈放对女人们的话题不感兴趣,盼望她们早点离开。因为本家的一个小叔回来了,小叔小名叫陈货,大名很少有人知道,陈放他们就叫他货叔。货叔今年十八九岁,初中毕业。大队有一个知青点,陈放他们都叫那里青年队,货叔在青年队里呆过两年,说是向知青们学习开拖拉机技术的,现在知青们逐渐回城,货叔也就回到村里。正如他离开村子一样,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知道他是否学会了还拖拉机,因为村子里还没有拖拉机,无法验证他的技术。
但是货叔回来了,小伙伴们有了兴致。货叔回到村里,讲一些村外的事情,有些是亲眼所见,有些是道听途说,有些是知青们的编造。对于成年人没有吸引力,对于小伙伴们颇有吸引力,他们都喜欢他喷空。
女人们都回家睡觉了,大人们不屑与这些毛孩子一块睡,或者他们是陪女人回家睡了,毕竟,农村没有夜生活,夫妻夜间娱乐活动是不可或缺的。
“货叔,开始讲故事吧。”宋豪夜间急不可耐了。
“瞌睡,今晚不讲了。”货叔故意吊小家伙们的胃口。
“讲吧,讲吧。”小伙伴们一致要求。
“讲故事是有条件的。”货叔说。
“啥条件?”
“你们看着办。”
“那好,明天中午我们去小梁庄偷瓜给你吃,。”
“好,一言为定。大家想听啥故事。”
“讲好听的,”
“好,。今天给大家讲一个我亲眼所见的事情,不过大家听了可不要说是我讲的。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大伙异口同声地说。
“我刚到青年队不久,是秋天,刚收完玉米,需要给地里施肥了,那天,青年队的人都到地里,有的施肥,有的翻地,你们知道,青年队那地方有两道土岗子,中间夹一条沟,以前很少有人到那里去,上面号召知青上山下乡,大队就把那地方给了青年队,正在忙碌,队长贾子斌喊道,快看,那是啥?”
“人们顺着贾子斌的手指一看,见一个火红色的家伙,比兔子大比狗小,在前面跳来跳去,奇怪,这个家伙并不跑远,在前面跑跑停停,不停地往后张望。追,贾子斌一声令下,年轻人就扔下手里的工具,呼啸着追去。一时间,漫山遍野的人都朝那家伙追去,人们追的紧了,那家伙就跑得快,追的慢了,那家伙就停下了,不停地向后张望,还腾起两只前爪,向追的人作揖。眼看越追越远,贾子斌就把人分了几路,他亲自带了一帮人翻过土岗子,在那家伙的前面埋伏了下来。那东西果然进了埋伏圈,正当它竖起前爪作揖的时候,贾子斌拿半截砖头从后面砸了过去。正中那东西脑门,它弹腾了几下就不动了。”
“那是啥东西?”陈放问。
“死了吗?”宋豪问。
“别急,听我慢慢讲。贾子斌跑过去,拎起那家伙的尾巴,它一动不动,确实死了。但它哧着牙,眼睛阴森森地盯着贾子斌,贾子斌的手都抖了几抖。人们围过来,有人认出来,说这是狐狸,奇怪,咱们这里从来没有过狐狸,这是哪里跑过来的狐狸呢,贾子斌回到刚才翻地的地方,见有一个洞,想起刚才狐狸阴森森的眼光,贾子斌忙招呼大家,说这里有狐狸洞,把它挖了,斩草除根。不一会儿,洞挖开了,里面有五只小狐狸崽子,大家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老狐狸不跑远,原来它想把人引开,好让小狐狸逃跑,可能是外面动静太大,小狐狸不敢逃,就一直窝在洞里,不想被一窝端。”
“后来呢?”
“回到青年队驻地,做饭的刘娃子把狐狸剥了剥,狐狸皮挂在墙上晾干,刘娃子说到冬天做两只皮手套。狐狸肉虽然有点骚,但这帮人早就没有见过荤腥了,就把肉炖了,放了一篮子萝卜,每人吃了一大碗。”
“肉香吗?”听到吃肉,有人问道。
“我没有吃。那天刚好我到县城里买柴油,没有赶上。还有一个人没有吃,是喂牲口的丁大憨,丁大憨老实木讷,半天没有一个响屁,他老爹是一个黑五类,不知道在哪里蹲牛棚,他是作为一个可以改造好的子女下乡当知青的,喂牲口是累活,要铡草,换捞草缸里的水,有时半夜还要起来喂牲口。那天,丁大憨喂完牲口,拿着碗盛饭,没有了,就啃了两个馒头。大伙见丁大憨进来,正发愁那几个小狐狸放哪里,有人说让丁大憨养着,养大了杀了吃肉。丁大憨就把几只小狐狸抱到了牲口屋,他平时就住在这里,其他的知青在宿舍里住,有男女两个大房间,大通铺。丁大憨把一个草料缸腾了腾,下面放了一些麦秸,把五只小狐狸放了进去,缸壁很滑,它们爬不出来,放好,又在上面盖了木板,想了想,不知道狐狸吃啥东西,就抓了一些牲口料,用水拌了拌放进缸里。
夜里,天上突然打起了响雷,不一会儿,下起了大雨。都说秋雨连绵,可这雨下得大,呼呼隆隆还夹着闪电。丁大憨起床,看看牲口,又掀起木板看了看几个小狐狸,小家伙都躺在麦秸上睡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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