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是母妃……”赵宸冲口而出,又半途住嘴。
“你是未来的皇帝,要处处听你母妃的吗?”赵平安斜着赵宸。
这么诛心的话就随口说出来,好像根本不当回事,反正会有人很快传给叶贵妃听的吧?
这就对了。
“这么没有主见,到底对不对得起你父皇?”
“母妃到底是长辈。”赵宸强辩。
“姑姑就不是长辈了?”赵平安瞪眼。
接着,上前一步,双手捏住赵宸的胖脸,使劲往两边拉,就像手里捏的是颗肉丸子或者白面大馒头。
跟在赵宸身后的宫女太监有十来个,一直低首垂肩的站在旁边,毫无存在感,但其实都把赵平安的所作所为都听到耳里,转过头就能向各自的主子回报。
叶贵妃部心思都用在争宠、生子、再为儿子争宠这些事上,后来就是专门提防她,对付她。这些事倒做得得心应手,轻车熟路,却不懂得先要清理下儿子身边的人。
在臣强君弱的环境下,这宫里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反而差不多成筛子了。这样的蠢人做太后,那也是国之悲哀。
现在可好,这筛子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而此时她这行为太逾矩了,就算是年幼,就算是还没正式大典,到底是未来的皇上。
她就这么“施暴”,吓得那些本来装木头的随从都骚动起来,可又不敢上前,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倒让赵平安看得鄙视又好笑。
她略别过头,本想调整一下演技,可哪想到吓得手一抖,差点松开那胖胖的面颊。
他?
穆将军!
他怎么在这儿?!
幻觉吧?可又不像,因为这人的存在感太强烈了。
即使站在那儿,即不动也不说,神情沉静,即使身着便装,有如冰雕,连深沉如海的眸子里也看不出什么,甚至连情感波动也没有,但就是不能让人忽略啊。
矫矫庄王,渊渟岳峙。
不知怎么,赵平安脑海里就冒出这句诗。
一个武将,却有高山大海的气度,以及贵族般不染尘埃的特质……
可即便这样也不对呀,这是后苑,外臣本不得进入,加之他还是个武臣。
这就是为什么敏夏说新皇私下带人进了后苑,她就根本没多问,也绝没想到会见到这一位的原因!
偏偏这条小路有点弯度,而这一位正站在弯角的后面,错后所有人几步,害她一时粗心大涡,完没有看到!
如此想着,赵平安情不自禁的又瞄了那男人一眼。
结果,正赶上对方也看过来,或者说眼神根本没有错开,害得她感觉被烫了下,心虚的转过头。
她的动作很轻,似乎一切都是无意,但随后又觉得实在是太露形迹,很想瞪回去,再说几句诸如:大胆,见了本公主如何不跪之类之类的话。
哪知,居然没敢!
想想她是谁啊?
大江国的大长公主,被先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她为什么会不敢?这不科学呀。
可是,暗中自我加油了三次,眼波愣是没横回去。
也因为如此,她没看到穆将军的瞳孔几不可见地微缩着,好像眼睛看到什么光芒万丈的东西。
更不知道,她身着一身素白,站在那棵艳丽的木槿花旁,神情灵动,咬牙切齿,对未来皇帝搓扁揉圆的样子就像烧红的烙铁,硬生生就烙在某些人的心上,挥之不去。
她只是在找回理智,快速梳理脑海里的信息……
穆将军,名穆远,是本朝枢密使、安北侯穆定之的第二子,还被请封了世子。
除了十岁那年短暂的回过京城,一直与父亲镇守大江国的西北边界,经历了与蛮族大夏的惨烈大战无数。
在战场上他英勇机智,年纪轻轻的就被称为本朝第一杀将。
几年前,穆定之陈年旧疾发作,不再适合上战场。先皇体恤,让他升职回京。没想到他一介武臣却长袖善舞,人又极为能干,短短五年就爬到了从一品的枢密院院使之职。
因边境多年平稳,两年前穆定之把儿子也调了回来。
穆远军功卓著,因此才二十二岁就被用人不拘一格的先皇封了“冠军大将军”。
就算武职没有文职那么有含金量,可那也是正三品!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品级,虽然算不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算直追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那些年轻将领了吧?
自然,穆远现在的职责主要是掌宫中、京城巡警,烽候、道路、水草之宜,比不得战场上刀光剑影,意气风发,可他铁血的气质犹在,一看就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
哪怕那张脸帅得不得了,身姿也高大挺拔,但气质实在是太冰山了,也有点令人胆寒。
再加上他那位高权重的父亲,父子二人绝对是即有官,又有职,还有爵位的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这样论起来,他就是有资格进到皇宫后苑的那种人,何况他还是陪着皇上来的,这样在道理上也说得通了。
只是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陪着赵宸,还很得信任的样子?
自从两人在东京城御街上匆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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