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裕长公主又来了。
嘉裕长公主和镇国公府来往一直密切,距离上次谢老太君寿宴见到她没多久,嘉裕长公主又来串门,亲戚之间本不必太多繁文缛节,但这次嘉裕长公主不仅带了她的宝贝二儿子,还带了她的侄子——六皇子慕从锦。
谢家免不了夹道欢迎,谢夫人特意嘱咐孩子们速速回房打扮妥帖再过去。
听说慕从锦来了,钱珞瑾别提有多兴奋,钱夫人亲自替她挑选衣服首饰,在钱夫人心里,珞瑾的打扮不能抢谢家女儿的风头,反正抢了也没用,珞瑾和皇子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浅姜色的拼丝裙子配上金起花手镯,秀丽体面却不招眼。
谢老太爷和谢大爷不在家,就由谢老太君领着一家子人在门口恭迎,嘉裕长公主是个豪放的女子,直接挽起谢老太君的手一道走:“以后可别这么大排场,我呢,就是看从锦这孩子在宫里闷得慌,带他出来透透气,让外人看见倒想多了。”
谢老太君点头称是,皇上一直没立太子,现在各皇子都在朝中拉帮结派,谢家一直没有偏向任何一个皇子,虽然六皇子还小不至于因此就被归为六皇子一派,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不如就把规矩俭省,相信六皇子也明白其中道理,不会怪罪。
慕从锦巴不得呢,天天在宫里到哪都一堆人拜他,够烦的了,又不是被人多磕几个头他就真能长命百岁,光说免礼都说得口干。
谢谡元和花逸文自小玩在一起,自从钱珞瑾进谗言剥夺了他下午胡闹的时间,谢谡元憋坏了,看见花逸文两眼都放光,蹭到前面跟花逸文和慕从锦一起走。
四个女孩跟在后面,钱珞瑾一直盯着前面慕从锦的背影,忽见慕从锦假装无意地回头,和她对视了一下,珞瑾心里特别受用,慕从锦一定也把她放在了心里。
大人们自有大人们的话题要聊,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乐趣。
谢谡元正是最好客的年纪,热情地邀请慕从锦和花逸文跟他一起抓毛毛虫往钱珞瑾屋里放,以报钱珞瑾给自己加课的血海深仇。
花逸文听闻钱珞瑾的所作所为后特别替谢谡元打抱不平,加课这种事绝对不能忍:“只是光放毛毛虫的话会不会太无聊了?从锦你觉得呢?”
慕从锦已经听得惊呆了,钱珞瑾啊钱珞瑾,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过不去,瞧你把谢家小公子气得。
“……算了吧,怎么说也是你表妹,是亲戚,让你姑妈知道怎么办?”慕从锦试图帮钱珞瑾说点好话。
花逸文第一个不答应:“我知道,从锦你这叫怜香惜玉对不对?”
“六皇子,你别看我表妹长得好看,心毒着呢,惜谁也别惜她啊!”
慕从锦心里想的是:你们两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么?罢了,懒得多管,钱珞瑾自己惹得事就自己受着吧,不过让他抓毛毛虫那也不行。
慕从锦好心地给面前的两人指了条明路:“现在天凉了,虫子少,不如你们去厨房找找有没有菜青虫。”
把两个狗憎猫嫌的男孩支走,慕从锦本想去找钱珞瑾交流下近况,顺便告诉她晚上回屋之前先把屋里虫子抓了。
远远地看见珞瑾正和谢家三位小姐坐在一起,慕从锦想悄悄地走开,被眼尖的谢梦瑶看见:“六皇子?”
钱珞瑾知道慕从锦一定是懒得跟一群小孩说话,想偷偷溜走偏被叫住,捂着嘴幸灾乐祸地偷笑,被慕从锦瞪了一眼。
女孩子里明面上和慕从锦最有交集的是谢梦华,宫里赐宴,谢老太君和谢夫人都会带着她去,虽然她和慕从锦也没怎么说过话,但也听闻些宫闱里的事情,听闻这个六皇子生性清冷怪癖,谢梦华和慕从锦坐在一起压力很大。
但谢梦华是嫡女,和有身份的孩子交际本应是她的职责,总不能让慕从锦和她几个庶妹坐着吧,那是一种侮辱。只得硬着头皮坐着。
谢梦瑶手里攥着手绢,紧张地攥得手都在疼,身为庶女,她这辈子恐怕难得有机会见到皇子,想跟慕从锦套套近乎,又怕她先说话冒犯了慕从锦,心里拧得跟大麻花似的。
慕从锦不说话,谁都不敢先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奇怪,慕从锦又不吃人,珞瑾轻咳一声,把桌上的那盘炸果子推到慕从锦面前:“冬菓做的,特别好吃,六皇子尝尝?”
“表姐!”谢梦曦小声喊了一声钱珞瑾,手在桌子下使劲扯珞瑾的衣服,六皇子要是不爱吃,岂不是算她冒犯了六皇子。
慕从锦真的尝了一个,看着炸果子进了慕从锦的嘴巴,谢家三姐妹心都提到嗓子眼,只有钱珞瑾还笑吟吟的。
“好吃,和宫里的味道不一样,你放了什么?”
被慕从锦问话,冬菓先福了一礼,诚惶诚恐地说:“奴、奴婢放了芝麻,黑芝麻。”
“有机会六皇子一定要尝尝冬菓做的栗子糕,特别好吃!”提到冬菓的栗子糕,珞瑾就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滴下来。
谢梦华忙制止珞瑾:“宫里御厨什么不会做,你别总在六皇子面前提我们这些粗野点心了。”
“御厨的点心吃多了也腻,你们府里的倒也新鲜。”
老乡嘛,总要格外照顾照顾,钱珞瑾不知道慕从锦轻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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