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唐某看,也不必分先后。92KS. ”唐旭却好似不领邹之麟的情,“邹兄不如与在下各执一笔,同时书写出来如何?”
“就依唐贤弟所言。”邹之麟仍是皱一下眉头,腾得站起身来。
莫老夫人和莫国用原本确是有心阻拦,可是却见唐旭竟然已经接下了招,便不好再开口。
如今又听唐旭提出这么个建议来,顿时也未免生出几分好奇,更不好再多说。
当下只能是吩咐府里的下人取过两只方几,安在前厅左右,再放置笔纸于其上。
唐旭和邹之麟两个,各选了一方站定,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向着对方看去。
只见唐旭站在几侧,嘴角微微上扬,此外便看不出任何表情。隐隐间,邹之麟心里竟是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自己一个堂堂的解元,上榜的进士,会争不过一个生员的学生?邹之麟暗自讪笑一声,摇了摇头想要驱散掉这种滑稽的想法,可这种感觉却在心里愈发的强烈起来。
眼看着唐旭已经俯身提起了笔,邹之麟也深吸一口气,凝神于纸上。
这些时日里来,唐旭几乎每天都要抽空去跟着孙伯翰学作文章,笔下的繁体字写起来已经是自如。当下只见一支狼毫,在纸上笔走游龙一般,几乎没有半刻停滞。
反观邹之麟,则是每写上一两个字,都要停下好好斟酌上一番。自己之不过才写出了一句,眼见着对面的唐旭已经是掷笔纸上。
邹之麟又皱一下眉头,收回目光,再吸一口气,慢慢朝下写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终于写完四句,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说一声献丑。
对面的唐旭等候已久,见邹之麟终于停了笔,便朝对面拱了拱手,示意先念。
邹之麟低头看了看纸上,多少有些得色,当下也不再客气,直接开口念道:
“玉树盈阶秀,金萱映日荣;九旬光宝婺,百岁晋霞觥。”
是一首五言的绝句,词句间不但有恭祝老夫人长命百岁,更藏有恭祝莫国用步步高升的意思。
席间虽然大多是武人,但是习过诗词的也不在少数,顿时都禁不住大声喝彩。
“唐贤弟请。”邹之麟念完,面色已经是宽松了许多,脸上展出几分笑来,直直的看着唐旭。
旁边有几个好事的宾客,已经是按捺不住,纷纷跑到唐旭身后朝纸上望去,可只看了一眼,顿时都是惊诧的合不拢嘴,纷纷掩面奔回座上去了。
唐旭也不看手上的纸,而是咳嗽一声清清喉咙,随后大声念道:
“莫老夫人不是人……”
“哄!”顿时整个莫家前厅里,都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几乎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愕然的望着任是坦然站立的唐旭。莫老夫人和莫国用,脸色也跟着一阵阴晴不定,就连邹之麟也竟是一时间呆住了。
唐旭却是不紧不慢,继续朝下念去:
“莫老夫人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
“哦?”刚才还闹哄哄一片的前厅,一下子就突然安静了许多。
“养个儿子偏做贼……”唐旭略一抬手,一指坐在莫老夫人身边的莫国用。
莫国用愕然的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养个儿子偏做贼,偷来蟠桃献母亲。”唐旭终于把最后一句念完。
“哈哈哈哈……”这下就连莫老夫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堂内众人,都是捧腹大笑,这一回却不带丝毫恶意。
“这小子,哈哈。”莫国用仍想强忍住笑,却到底没忍耐住,端起手边的酒壶直指着唐旭,“还不快过来自罚三杯。”
“属下遵命。”唐旭也不推脱,从莫国用手上接过酒壶,连斟三杯,都是一饮而尽。
“若依……哈哈……依我看……哈哈。”莫老夫人一边擦拭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着话,“臣虎的词好,唐家哥儿的词妙,就算个平手罢了,哈哈……”
“老夫人高明。”唐旭和邹之麟同时拱手作揖,邹之麟却有些垂头丧气。
就算只是评了个平局,可是自己适才才写出一句来的时候,唐旭已经是丢下了笔,算下来当是自己输了半局。
况且,这场比试是自己先提出来的,若是传了出去,自己一个堂堂解元,只能和一个生员的学生搏个平手,对方还只是个五城兵马司里的把总,只怕少不得是会颜面扫地。
翰林院里的恩考,是设在每年的八月初十,赶在中秋节前。
而莫老夫人的七十大寿,是在六月三十,第二天便就是是七月初一。
唐旭略算了一下,如今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只剩下了一个月零九天。
依这这段时日里的惯例,唐旭依旧是每天到孙秀才家里学写杂文和策论,至于帖经和辞章,并不是唐旭所要担心的问题。
莫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宾客众多,唐旭与邹之麟斗诗的传闻,很快便传了出来,孙秀才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他教唐旭的只是杂文和策论,唐旭却当着众人的面,一口一个先生的称呼自己,心里也不禁是感慨万千。
于是每次等唐旭来,哪怕丢下自己手头的要事,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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