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潘芙蓉的“病情”依旧持续恶化,咳血之症越来越严重。
这日安延到舒华院探过潘芙蓉后便移驾去了景福宫。
景福宫自太皇太后薨后便成了宫中禁地,平日里严禁有人走动。
张淑妃收到消息只觉奇怪。在和仪宫等到晚膳时间,依旧不见安延从景福宫出来。张淑妃斟酌再三后,带人提着食盒,也到了景福宫。
景福宫难得的灯火通明,皇帝的行驾就在里面。
张淑妃不敢妄动,先让守门的太监进去通报。每个人都有逆鳞,太皇太后,就安延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
出乎意料,守门太监很快回报,说皇上许她进去了。
有些惊疑不定地踏进景福宫,张淑妃亲自提了食盒,走进了景福宫的书房。
太皇太后的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书籍散了一地。安延坐在杂乱的书籍中,正捧着一本书翻开。
“皇上?”张淑妃小心地唤,“您在找什么?”
正在忙的安延抬首看看她,回道,“朕在找太皇太后的医学手札。”
“皇上……找太皇太后的医学手札做什么?”张淑妃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太皇太后医术精湛,就是宫中最好的御医也不及万一。安延刚刚探过潘芙蓉便来找太皇太后的医学手札,莫不是对潘芙蓉的病情起了疑心?可是当年,萧后病倒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如此用心?
但是安延的回答偏就应和了她的猜测,“朕见仁妃这病来得奇怪,太医又诊不出什么,疑心她是不是中毒了,所以来查查太皇太后的手札。朕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毒,毒害别人的同时可以让脉象正常。”
张淑妃止不住吃惊。她一直以为安延是整个皇宫最好骗的人,却没想到这一回她骗过了所有人,却叫安延猜中了真相。
“怎么了?”张淑妃突然的沉默引起了安延的注意。
张淑妃心思飞转,很快回道,“臣妾只是在想,仁妃妹妹这病确实邪乎得紧,说是中毒,倒不如说是……”张淑妃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中邪……”
安延手一抖,手中的本子都飞了出去。
张淑妃急忙跪下请罪,“臣妾愚昧,不该口出妄言。”
安延却站起来来回踱步,神情严肃,“你这么一说,朕也觉得邪乎。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焦躁地踱来踱去,忧心忡忡,将原本打算找手札的事都抛到了脑后。
张淑妃于是趁机进言,“皇上您看,要不替仁妃妹妹请个法师来做个法?”
“就这么办!”安延立刻拍案定板,吩咐道,“这事就交给你办,替朕请个道行高深的法师过来,务必治好仁妃!”
张淑妃垂首掩住冷笑,“臣妾遵命。”
安延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大松了口气,急忙将张淑妃自地上扶起,“淑妃贤惠,朕心甚慰。”
“皇上过奖。”张淑妃体贴入微,将手边的食盒提过来,“皇上为了仁妃妹妹耗费心神,这会儿了连晚膳都顾不上用。臣妾惶恐,还请皇上先用晚膳。”
安延这时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自舒华院出来他便挂心着潘芙蓉的病情,在景福宫呆了许久,竟没想起饿来。张淑妃一提醒,他顿时觉得饿了。
张淑妃哪看不出他饿?将旁边一张小几稍加清理,她将带来的饭菜摆好,服侍安延用膳。
安延用餐的仪态极好,动筷之后便少言语。张淑妃已经吃过,便坐在一旁看他吃。
近来潘芙蓉病情不太乐观,安延忧心之下竟瘦了好几斤。
虽然身体一样滚圆,但脸上的肉都消了下去,露出一双形状姣好的凤眼。先帝风姿卓越,她看过画像,俨然是天人之姿,尤其那一双凤目,道不尽的风流。
安延的眼,大概是他唯一像先帝的地方了。
没一会安延吃完,想起今日看到潘芙蓉苍白憔悴,有些不放心,便想回舒华院看看。
“皇上,”听说安延要回舒华院,张淑妃出声拦住,“夜已深了,仁妃妹妹怕已经睡下了。况且依着宫规,仁妃有疾,皇上又不能留宿舒华院,何苦折腾?”
安延想想觉得有理,便回,“既是如此,朕今日便宿在和仪宫,明日再去探望仁妃。”
张淑妃自是高兴,但见安延始终愁眉不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看来,很在意仁妃妹妹。”她试探性地提了句。
安延愣了愣,突然悠悠地叹了口气,“朕总觉得,仁妃很孤单。”
“孤单?”
“有时候,朕必须紧紧抱着她,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朕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不想放她一个人。她总让朕想起太皇太后养的一只花猫。”
张淑妃挤出一抹笑,心里的嫉妒早已翻江倒海。孤单,这宫里等不到皇帝的女人哪个不孤单,凭什么只有潘芙蓉被疼惜?
安延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陷入回忆侃侃而谈,“朕记得太皇太后很喜欢那只花猫。那只猫很特别。它只会在太皇太后怀里撒娇,其他人它从来不正眼去看。便是朕去碰它,它都会炸毛。太皇天后的遗体送进皇陵那天,它跟着棺木一起窜进陵墓,再也没有人见过它。”
“仁妃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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