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他竟然有点想笑,看了一眼张晓瑛,发现她眼里有掩不住的讶色,他开口:“算了,不知者不怪。起来吧。”
方济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说这两个人都不知道他的皇子身份,当下也不敢再跪着,站了起来。
卫靖一直留意着张晓瑛,他眼睁睁看着这小娘子眼睛滴溜溜地看这个看那个,一时惊讶一时恍然,这会子竟然还乐上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才真叫不知天高地厚。
“不是有伤员在等着小张大夫吗?”他开口说道。
再让她留在此处没准又说出啥来。
“是,我这就过去。”
虽然拦着不让她走跟赶她走的都是这位中二将军,真的让张晓瑛无语,但这会最好还是溜之大吉,不然她究竟是要跪呢还是要跪呢。
她装模作样行了个拱手礼,转身出去了。
气氛更怪异了,萧景烨忍不住看了看卫靖。
这小张大夫没大没小的,不该训斥一二吗?
都是两兄弟,表弟对小张大夫似有维护,可对救了自己的张大郎却没什么表示。
李暨忙开口:“公子请回府衙休息吧,今日可累了一天了。”
萧景烨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方济民等他们走后狠狠拍了方伯泽肩膀:
“你不要命了!在京城得罪了人才跑到这来,这里呆不下你还跑哪里去!”
方伯泽不服气:
“是那张姓小子提的公子,我本不是此意。”
“张姓小子张姓小子,你有人家一半本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敢排喧人家。”
方济民恨恨一甩手,也走了。
方伯泽心里对张晓瑛更加怨怼。
这边萧景烨卫靖李暨三人回了府衙,邺城知府刘献早已在大门等候。
刘献没有见过萧景烨,虽也知道这位身份不凡,但卫靖不介绍,他也就不多问,只口称“公子”,恭恭敬敬在前引路。
邺城虽管辖着永安城,却远没有永安城来得繁华,又因为没有天险,活似一座孤城,安性也远不如永安城高,因此刘献和官员们的家眷都在永安,并没有随迁过来,平时诺大的府衙显得格外空旷,但是现在却戒备森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看来我跑一趟,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萧景烨拍拍卫靖肩膀。
“你知道就好。”
卫靖不想理他,可这位是亲表哥,手受伤了,身边伺候的人还没到,临时找人又不能完放心。
而卫靖常年在军中,虽然有亲兵做些粗活,但生活起居也养成了事事亲历亲为的习惯,并没有随身伺候的人可以借给萧景烨。
得,还是赖上他了。
为了方便警戒,萧景烨也住在卫靖平时住的院子里。
屋里热水都已备好,洗漱用具一应俱。
接过卫靖递过来的热毛巾,萧景烨边擦脸边说:
“别恼了,你年幼时我也没少伺候你。要不是胳膊受了伤,我也不需人服侍。”
萧景烨也觉得让这个战功赫赫的将军表弟伺候自己过意不去。
“我年幼时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就伺候我了?”
卫靖回他。
“怎么没有?你五岁那年在母后宫里爬树上去掏鸟蛋,下来的时候没抓稳,我在树下接的你。”萧景烨提醒他。
那次卫靖趴着树干溜下来,他赶紧去挡了一下,被他撞得跌坐地上,屁股疼了一个月才好。
“那也不是伺候。”卫靖毫不客气指出。
“你三岁时在我屋里睡觉尿床,我给你换的衣裳。”萧景烨不甘心。
“我三岁你也才五岁,怎么给我换的衣裳?”
“因为你难伺候,谁都不要,只愿让我给你换!”萧景烨没好气。
这倒是有可能。
但是卫靖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表哥。
“你明明不用跑这么一趟,何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卫靖还是很不赞成萧景烨的冒险行径。
“如果我不来,来的就是四哥。父皇看不到真相,我就要把真相铺在他眼前。”萧景烨淡淡道。
大乾以武力艰难立国,到如今也还不到一个甲子,朝中渐渐以文官为重,卫家若不是十几年前几次领兵击退来犯北方蛮族,卫国公在朝上也会被打压,卫皇后母子也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萧景烨文武双的大哥萧景熠十五岁就跟着卫国公上战场杀敌,立下战功无数,却在五年前的秋狩上意外坠马掉下山崖,死状凄惨,举朝震惊,引发朝野动荡。
迟迟不愿立储的皇帝大受打击,为安抚朝野,稳定朝局,终于下诏书立皇后所出的四皇子萧景煜为太子,空置了二十多年的东宫迎来了主人,然而萧景煜在这东宫之位上却是如履薄冰。
皇帝的儿子虽不算多,却各有各的出色。
在皇室这种拥有顶级教育资源的家庭,只要智商正常,想混成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机会。
皇子们除了拥有顶级师资教学,还会配置优秀的伴读陪练,所以末代皇朝的皇室成员在皇朝覆灭后,摇身一变就是妥妥的当代书法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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