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被他那猖狂样儿给惊着了,如果不是炕沿挡着她,一屁股她就得吓坐到地上。
她当是什么翻身仗,不过就是做些小买卖,抓几只山鸡野兔贩卖――还不是他们自己出手,社会最底层的小商人而已,他也能做出豪商巨贾的架式,知道的是他豪气干云,对自己个儿信心十足十,不知道的真当他痴人说梦,神经病打底呢。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惊喜?”木墩儿双眼放光,呲出一口小白牙,明显还处于兴奋状态。
贵妃面不改色心不跳,轻轻点了点头。
“看吧。”
特么,一盆南极冰川水又砸他一脸!
“什么叫看吧?怎么能看吧?”木墩儿急了,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跟她谈买卖,她不出钱不出力就负责泼冷水。
要不是他困在这么个小身板里,人小力微三寸丁,走哪儿都是被人无视的,他直接拉上他亲亲傻爹扯虎平拉大旗风风火火闯天下,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各种跪求她?!
“难道你还想住这不是老鼠就是蟑螂的房子,每天早上和你打招呼,白天被人支使的滴溜乱传,累的跟狗一样?”
“咱们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唯一的出路就是让我爹上山抓鸡――你怎么还能看吧?”
贵妃看出来他是真急了,跟她吹胡子瞪眼睛的。当然他是没胡子,若是有她还真想见识见识能让他吹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和几次三番要求老皇帝废贵妃勤政务的御史大夫似的,三绺山羊胡都被吹到了耳朵根。
知道她害怕蛇虫鼠蚁还特拿出来恐吓她,没风度啊。
“稍安勿躁,尊驾。”
她抬手拍拍他的头,无视他老羞成怒的小眼神。“我没说你这主意不好,你要想想――你爹啊,他脑子有病的。”
她是不愿意用这样的话来形容她的便宜相公的,就冲他那张脸,这么说他她都觉得心疼。可这是事实,没有办法否认。
“他成天漫山遍野的跑,跟个脱缰的野马似的,他爹他娘都管不住他,你确定他就会听你我二人的,让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其一;其二呢,便是他破天荒的抓鸡回来,是你能去卖还是我?”
她继续道:“根本就没人会和个小孩子买东西,抢过去还差不多。至于我,不说我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是不是合适,就是成天被绑在柴家总有忙不完的活儿,想抽身出去也要能走出去。”
“而且,现在的物价你清楚?”
几句话说的木墩儿哑口无言。
“当然这些还都不是主要问题,我记得我娘家有个弟弟,也有十来岁了,淘是淘了些,看着可还机灵,让他去集上卖就行,物价他即便不很清楚,总也比咱们强。”贵妃慢条斯理翘起了二郎腿,“你的主意其实很好,是你我二人所处环境之中最符合实际的办法了,而其中主要的核心是――你爹。”
她笑,“他现在对你好,就由你摆平他。摆平他,你就摆平一切了。”
……
明明一切都有解决方案,非要吊起来为难为难他。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充分地摆正自己的份量,你有爹我有弟,还是个合作的态势,而她关键还掌握最终的销路关卡,在他二人的比例中占绝大部分优势。
这位看上去不过就是个大家闺秀,肚子里多些弯弯绕绕,居然商场上那套手段一通百通,也运用自如。
木墩儿的兴奋点瞬间就被点燃了,他不在乎便宜娘一肚子心眼,心眼儿越多越好,他们合作只有双赢的结果,总比找个傻叉事事不出头,还就知道拖后腿的强啊。
他们这样就是强强联手,他有智她有谋,闯不出个金光灿灿的未来都算是没了天理!
不过,没有充分的时间给他表达他心里激动澎湃的感情,就又到了忙活晚饭的时间。柴海棠一嗓子,贵妃就被调去了干活。
柴芳青送一顿饭人就给送没了,直到柴家人从地里回家,她才跟在走路带风的柴二嫂身后回来。
“海棠,听说你和阿美是要联起手来打我家芳青?”柴二嫂没等人坐上桌,就炮火开,一张细长的脸都快拉到了胸前,鼻孔气鼓鼓被撑成了两个窟隆。
“她是做了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事,能让你们两个长辈一起动手?”
“二嫂,你这话可不对。”柴海棠一听就不乐意了,把手里的碗啪就扔在了桌上,柳眉倒竖。
“你让柴芳青自己拍拍良心,我们哪个动她一手指了?大晚上的连饭都不让人好好吃,作什么妖啊,又?”
柴芳青有了柴二嫂撑腰,说话也硬气了:“就是你,你说要揍我。”
柴海棠冷笑:“我是说了,可我揍你了吗?一家人忙忙活活的,就你跟养大爷似的天天往炕上一躺,手指头都不抬一抬。我让你送回饭怎么了?”
“小姑子,我知道你嘴厉害,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一个小辈。”柴二嫂怒,“怎么着,你四嫂往炕上一趟就是半个月,家里半个吱声儿的人都没有,轮到芳青――还是因为给她看孩子挨了娘的打,歇了也不过两天,你们就这么看不过眼?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二嫂,别总扯东扯西的,我也挨了打,我能干凭什么她不能干?再说,让她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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