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秋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说得出平安来,红着一张俏脸,只是不说话儿,玉娘也不欲为难她,轻叹一声扶起她来道:“想你自我嫁进来便跟着我,前些年还罢了,横竖还小,如今大了,我自然要周你个结果,你既不说,想是心里没人,那我就与你做个主。”
秋竹一听,脸便有些白,玉娘打量她的颜色继续道:“我这么瞧着,咱们绸缎铺子里的杨伙计不差,性子稳妥,论年纪也与你般配,家里爹娘早没了,兄弟们也分了家,他有些个本事在身上,以后也不愁日子难过,况,你是我的丫头,身边又没个亲人,我自是要给你置办嫁妆,你放心,只比旁人好,等你嫁过去,仍回我这院儿里,若他有个不好,有我替你做主,也吃不了亏,只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秋竹听了粉颈垂的更低,半日才说了一句:“他虽好,只是不大爱说话,我,我……”说了几个我字,又不吭气了,见她那样儿,玉娘唇角微微扬起:“哦,闹半天是嫌他不爱说话儿,这么说来,我倒想起一个爱说话儿的来。”说着瞅着她道:“爷跟前的平安倒是爱说话儿,只他鬼精鬼精的,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儿的猴精儿,平日又跟着爷胡乱,不定好的没学,那些坏的都学在身上,赶明儿不定什么样儿呢。”
秋竹一听,未免有些心急上来,小声道:“他虽跟着爷四处去,性子还算好……”说到这里忽见玉娘瞅着她笑,便知早被主子瞧破了机关,这是拐着弯打趣她呢,登时弄了的大红脸,呐呐的说不下去了。
玉娘虽猜到了她的心思,照自己意思,总觉平安不大合适,年岁小呢,虽跟秋竹一年里的,可平安生日小,记得是十月里的日子,因是柴世延跟前使唤的人,自然得意些,每年生日,自己都要赏他东西,故此记下了,秋竹却是七月里的生日,比平安大三个月呢,玉娘倒是恨不得给她找个大些的,不说性子,大些的毕竟知道疼人,总比小的好,再说男人哪个不媳小媳妇儿,可瞧秋竹这意思竟是心念念的乐意呢。
便又劝她道:“平安是伶俐,可他上头还有寡妇娘,下头还有俩兄弟,虽说如今俩兄弟一个在庄子,上一个在铺子里,都有差事,可个个都没成亲呢,他娘虽如今在城外乡下住着,等他成了亲,还不得接过来,有个婆婆在堂,哪及得上小两口过自在。”
秋竹道:“我自小也不知哪个是亲爹娘,只认了娘是我的主子,虽是丫头,得娘疼宠,何曾受过一天儿委屈,我心里知道娘对我的好,怕我将来受委屈,只便嫁到谁家去,我处处守着礼儿,明里暗里都让人说不得话去,便有个婆婆又怕怎的,便她真不讲理,横竖还有娘给我做主呢。”
玉娘伸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倒是主意正,心里早想着要嫁平安,偏我这么问你都不说,我不过是提前与你说说罢了,平安那个娘年前来瞧儿子,进来给我磕了头,当时你正恰巧出去不再跟前,我与她说了两句话儿,瞧着倒是个憨厚妇人。”说着又笑道:“当时我就想,这么个一脚踹不出三个屁的妇人,怎就生了平安这么个儿子,瞧那张嘴,死人都能让他说活了。”
忽而想起柴世延可不也是如此,外头瞧着唬人,背地里关了门,什么话儿都说,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平安成日跟着他,便没学个十分,三四分总有的,只柴世延那些话儿都是为了哄妇人欢喜,说到底,还是为了干那事打的头阵。
玉娘忽想起昨儿个夜那番贴肉挨股手足相抵的缠绵来,便各自存着心思,到底还是夫妻,比旁人不知亲近了多少去,且也不似从前那般,一味下死力的按住她折腾,倒使出那许多手段来温存,没了往日那些苦处,可见这枕席之事,也不似她以往那般难受用,倒有些乐处在里头。
想着,脸上不禁有些热烫,跟秋竹道:“听你这么说,想来你二人早有了意,拖着也没趣儿,等爷家来我与他递个话儿,仰好日子,让你嫁过去,我也安心了。”
秋竹顿时粉面通红,小声道:“娘,不急的……”玉娘一听点点头打趣道:“既你不急,那再等两年好了……”秋竹唬了一跳,脸儿都白了,玉娘便不再逗她:“娘哄你玩儿呢,你可也不小了,早该嫁了。”
主仆两个正说话儿,忽听窗下平安的声儿道:“给娘回话儿,爷使了小的送了备下的四盒礼,让小的来瞧瞧娘可要动身吗,若动身,让奴才跟着车去,怕旁的人说出什么话儿来不妥当,好事都成了坏事。”
玉娘瞥了秋竹一眼,噗嗤一声笑起来道:“真是那句话儿怎么说的,这里正说着曹操呢,偏曹操就到了。”
秋竹一张脸红成了块大红布,却也强忍着脸上燥热,对窗下的平安道:“娘这就动身。”秋竹拿了帕子递给玉娘,这才扶着她走了出去。
到大门首扶着玉娘只管上了马车,一眼都没敢瞧平安,平安那里还等着呢,自打觉得跟秋竹有戏开始,平安就没这么盼过到上房院去,恨不得挖着心眼子往上房院钻。
今儿得了爷的差事,欢天喜地的奔家来了,本打着与秋竹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这可倒好,从上房出来一路到大门首秋竹都垂着脑袋,平安巴巴的望了半天,连个眼色都没有,忽而想起昨儿听上房院的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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