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许时朝拉着离开,姜岁予也没挣扎。
可才走了一小段路,身后就传来一阵带着哭喊的咒骂声。
“许时朝你不得好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别想摆脱我,因为你欠我的,欠我们全家的!”
孟林果从小就是一混姐,高考落榜后就在家混吃等死。游手好闲的这两年更是练就了一张脏嘴,骂起人来什么词都往外蹦。
姜岁予的脾气是公认的好,遇到什么事都能淡然自若,就算真有那么点小情绪,大多时候也不会形于色。
过去的二十年里,她遇到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但毕竟都是上层圈子的人,就算是吵得再厉害,都不会像孟林果这样——用骂街泼妇形容她都绰绰有余。
姜岁予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她突然甩开许时朝的手,直奔身后的孟林果:“你再说一遍?”
也不知道是意外姜岁予会折回来,还是意外她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孟林果整个人都被她问蒙了,反应有些迟钝。
姜岁予的长相并没有攻击性,用棠以昭的话说就是,就算拿着鼻子瞪人,也丝毫端不起干架的气势。
孟林果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冷笑一声,继而骂得更欢。
不过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小姐,瞧着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模样,能有多厉害?只怕是没等她骂完,就哭着鼻子跑了吧。
“我说,许时朝是个垃圾,他……”
姜岁予没让她把话说完,就近抄起水池子里的一把废拖把杆,朝着孟林果就打了过去:“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这一下力道不重,可孟林果明显是被打蒙了,足足愣了十几秒才想起来还手。
紧跟着不可思议的叫嚷起来:“你竟然打我?哪个港城大小姐有你这样的,你们名门贵族的教养呢都喂狗了吗?”
“喂你了。”姜岁予怒极反笑,换了个语气:“再问您一遍,您凭什么这么说他?”
“你,你!”孟林果整个人脸色先是变白,然后又变得铁青,总之十分精彩。
“我不是你妈,不会惯着你。就算我是你妈,也不会养出你这样的没素质的女儿。”
这段时间,姜岁予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气,此刻那股情绪被点燃,愤怒大过理智,手中的杆子又向孟林果掴下来。
不过她气势凌人的架势早就让孟林果做好了准备,左手一扬,紧捉住姜岁予的手腕,整个人扑到她的身上。
女人之间打架,总会习惯性的去抓对方的脸和头发。
孟林果在社会上厮混这么多年,深谙技巧,很快占了上风。
两人刚缠在一起,就被人拉开。
拉架的是刚才的那个中年女人,孟林果的妈妈石枝兰。
与孟林果不同的是,石枝兰生的面善,一上来就低声下气的给姜岁予道歉:“对不起小姐,是我没管教好女儿,您,您能别计较吗?”
姜岁予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这会儿倒显得有些手无足措了。
还未表态,孟林果突然嫌丢人似的把石枝兰往后扯。
石枝兰把她推开,她却仍不放弃的又扯上来。
来来回回几次后,许时朝也从后面追了上来过来了,在姜岁予面前站定。
石兰脸上原本还维系的笑容突然一僵,躲瘟神似的,生硬的强把孟林果拽走,头也不回。
姜岁予微感诧异,心中若有所思,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许时朝久久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白皙脖子上几道深浅不一的指甲印几条狰狞的划口,像针一样扎进许时朝的眼里。
像有感应似的,姜岁予扬起眉看他。
那眼神沉甸甸的,像氤氲了水汽般压迫着他的胸口。
“你还真是,”许时朝莫名烦躁的情绪在开口时已然回归平静,声线压着乌云摧城的浓重,可面上却没什么波澜:“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
“……”
他看她:“至于么。”
姜岁予这还是第一次跟人打架,脑袋一抽后本来就有些后悔,现在听许时朝这么一说,心情更是一言难尽。
但她还是试图挽回一下面子,强行为自己辩解:“今天就算那女人在欺负一只狗,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许时朝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并未细究这话。
片刻后,他又辗转看向她:“那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还没破相的?”
“……”
直到对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姜岁予这才明白许时朝的话。
她刚才全凭着怒火发泄,根本没顾上被扯的毫无形象可言的头发和衣服。
即便心里已经怒火中烧,但姜岁予脸上看上去还是风平浪静。
她没有迁怒于别人的习惯,既然已经决定动手了,就应该有接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瞥见她一脸想去买后悔药的表情,许时朝显得格外淡定:“过来。”
伴随着话音一同落下来的是一只节骨分明的手,不偏不倚的停在她的劲边。
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旁,一阵苏麻的触感漫过的肌理。
姜岁予躲开:“干什么?”
许时朝的动作却没有因为这话而停住,手指插入她的墨发往后拢,闲散的把后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干什么。”
他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许时朝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口气随意:“占你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