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的穿过街道,姜岁予最后在斑马线前止了步。
白夜更替之际,昏黄的霞光格外葳蕤,卷起肆虐的风。
姜岁予腿上像是被灌了铅,根本抬不动。她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红绿灯,努力的揉了一下眼睛,却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怎的,这时候竟然没什么行人,连跟着一起过的人都找不到。
对面,许时朝正把周暻和从车里拖出来,两人正在撕扯不休;这边,则是车水马龙,热闹喧嚣。
目睹着越来越严重的事态,姜岁予哭腔着往对面喊:“许时朝别打了,会出事的!”
殊不知,在她前方盲区的一个转角,一辆车正不断向前,一直向前。
车速越来越快。
经过一辆大卡车,带走了她的嘶喊声渐渐行远,留下一片飞泻的尘土。
那边的许时朝仿佛被一个真空的玻璃罩隔绝,这边的一切他都没听到似的。
原本渐次昏暗的天空,似乎更加朦胧了。姜岁予轻微的喘着气,粗略的看了一下两边的路况。
岔口的车辆并不多,发生交通事故的概率也很低。
姜岁予捏了捏手心,踏着暮色奔了过去。
快要经过这里时,司机猛然转了一个方向盘,车头撞上路边的防护栏。
倏地,姜岁予头部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她被因为惯性而甩过来的车尾,撞得连退了好几米。
温热的液体顺着痛感的源处渗出来,震耳欲聋的车鸣声灾难性的传来。
惊呼声,议论声,谈话声……各种噪音中,她隐约听见了一道哑涩,还带了些许哭腔的男声。
可惜脑袋实在是太昏沉了,她只听清了开头一个“你”字,就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
人民医院。
“诶,朝爷你怎么回事啊?真的被你爹打断腿了?”张权看着男人膝盖上的两个血窟窿,忍不住心惊。
许时朝眉宇沉沉的,像氤氲着化不开的浓雾,目光一直放在隔壁病床上。
“什么事故能搞成这样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忍不住皱眉,在许时朝的腿边按了按:“这疼吗?”
许时朝手按着太阳穴,目光一直:“不疼。”
“那我先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忍着点。”医生蹲下身,用剪刀剪开血水泥沙粘稠成一片的布料,“现在还疼吗?”
许时朝似乎看得出神,晌久没有回答。
于是张权赶紧圆话:“害,他骨头硬的很,医生您看着弄就行了。”
干这个职业的向来都是见过大是大非世间百态的,医生一眼就看破了。
“那边是女朋友吧?别担心。身体倒没什么大碍,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过两个小时就应该醒了。”
许时朝听到这里还是不放心,那么大一辆车撞过来,怎么可能会没事?
他又确定了一遍:“她真的没事吗?”
医生给他打保票:“真没事。你先把自己的伤弄一弄……”
许时朝突然站了起来,根本没管腿上还在流血的那两个窟窿。
他问旁边的张权:“那两个孙子给我扣住了吗?”
说的是那两个肇事者,一个中年司机,还有一个副驾座的小年轻。
张权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如实说:“让裴皓月在停车场看着了。”
许时朝说声“知道了”就走了,走之前还顺手从廊道废弃的铁架子床下面抽了一根钢管。
张权吓得赶紧跟了上去。
停车场里,裴皓月把车停在了一个监控死角,被扣下的那两男人就被堵在里面。
中年男的还算老实,只是那个刺头小年纪不停的炸呼,叫嚣着“要去喊人”之类的屁话。
许时朝过去之前对张权说了一句:“先报警。”
张权赶紧照做。
被堵在监控死角里的刺头小年轻看见有人来了,赶紧冲前面招手:“诶兄弟,帮帮忙!”
可当那人越走越近,刺头小年轻看清他的脸后,表情瞬间就僵了。
刚刚出事故的时候,他在现场见过许时朝。
刺头小年轻气得不轻:“你们是一伙的!”
裴皓月自觉让路,许时朝走过去,拎起钢管就给了他一棍子。
他打架狠,下手稳。高中那会就没人敢惹。
只是那时候许时朝不热衷于当混混,所以身上没有那股痞子劲。
可是没有不代表不能有。
刺头小年轻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疼的差点当场就哭了出来,整个人像只狗一样蜷缩在地上。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也忍不了了,照这种打法,他儿子迟早要被打死的。
中年男人赶紧护上去:“你们几个意思?当现在还是拉帮结派年代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们是撞了人,但一切走法律程序,该赔的赔,该关的关!”
许时朝脾气上头,这会儿也没有那个尊老爱幼的意识,拎着钢管指向他:“当时开车的不是你吧?”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下就泄了气,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许时朝说的没错。
当时开车的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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