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丞说过，戒指是联络器，付然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他并没仔细想过戒指还有什么用途。

见他沉默许久，荀丞就知道他肯定没多想，不由有些无奈，“真担心你被人拐了。”

“你现在就拐了我，要是我未成年，你可是犯法的。”

付然一本正经，荀丞却觉得可爱得紧。

他轻笑一声，问：“那你愿意被我拐么？”

“废话。”付然有点恼羞成怒，“我人都到这儿了，你说呢？”

“是是是，老婆大人。”

“谁是你老婆呢？”

“好嘞，老公！”

荀丞改口极快，付然被他气笑，“烦人。”

“付然，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荀丞突然认真起来。

付然吞咽了一下口水，故意装无所谓，“你瞒着我干什么了？”

“之前我想利用你……”荀丞刚开了头，付然就打断他，“彼此彼此，我也利用你了。”

荀丞又说：“还有一件事。”

付然：“？”

荀丞脸不红心不跳，“其实我也是处男。”

付然：“……？？？”

“之前那些话都是逗你的，睡过的人绕地球一圈也是吹牛逼的。”荀丞大概可以猜到他的表情，肯定是想气又委屈。

付然的确如此，他咬了咬牙，骂道：“老处男！”

荀丞脸皮厚，硬生生应了下来，“欸，老公说啥都对。”

付然气得切断联络。

看着突然掉线的人，荀丞嘴角微扬，原本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哼着曲子就去找梁齐，把梁齐吓得对他直望。

相比他的好心情，付然心情显然就坏多了。

切断联络后，付然摘下手指上的戒指，高高举起就要摔下去，最终还是不舍得，又宝贝似的给自己戴上。

“蠢货。”他小声嘟囔，脸颊却是红得不像话。

长这么大，他听过的荤话都是荀丞说的。

荀丞总是喜欢调戏他，有时候恶俗得很，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不对，荀丞跟斯文压根没啥关联，就是一个土匪流氓！

付然搓搓脸，又想起那天两人在被窝里的事。

男人跟男人之间真的会很爽吗？

以前在安区他不是没听说过，由于丧尸的入侵，安区里的男性比女性还要多，有时候他混迹于一些地方，总会听到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

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就有人敲门。

“付指挥，夜队醒了。”副官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付然回过神，“我马上过去。”

不能再想了，得先干正事。

利落地收拾完整，付然就开门跟副官一块到夜鹭的病房。

研究所里的病房不比医院，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休息间。

夜鹭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却是异常坚定。

“醒了？感觉怎么样？”付然走到他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夜鹭很是淡漠：“我没事。”

付然看了看他，回头对副官示意，后者心领神会，带着其余人退出休息间。

夜鹭看着他，嘴角一扬，“怎么？要对我逼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付然装傻，搬着椅子坐在他床前，翘着腿削苹果皮。

夜鹭皱起眉头，嘴唇微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削完一个苹果，付然切块自己吃，随口道：“万喜还在研究所里。”

夜鹭脸色一变，但很快就又恢复正常，“尸体要留着做研究么？”

“谁知道呢。”付然没想到他还挺冷静，忽然就有些琢磨不透这俩人的事。

沉默在窄小的休息间里异常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鹭突然开口：“荀丞让你接管研究所，为什么？”

“因为你昏迷了。”付然实话实话，又拿起一颗苹果练手。

“不对。”夜鹭看着他，“他怕我有私心。”

付然动作一顿，抬眼注视着他，“万喜没死，对吗？”

夜鹭反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付然把苹果放回去，“为什么要放走他？”

他不明白，万喜是他们的敌人，夜鹭不像会是为了一个万喜背叛帝国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去当卧底那么久。

夜鹭闭上眼，“感情需要理由么？”

付然一怔，感情还真不好说。

夜鹭深呼口气，又睁开眼睛看着付然，一字一顿道：“我爱他，比爱我自己更爱他。”

平静且沉稳。

付然低着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让他追问为什么会爱他吧？

感情这东西拿不准摸不着，来了就是来了，谁也阻挡不了。

就像他跟荀丞，他也不想阻挡，人活着能遇到一个对的人不容易。

夜鹭跟万喜之间，付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彼此对的人，但他能确认一点，他们相遇的身份与时间都错了。

如果他们属于共同立场，说不定结局就更好。

当然，付然不认为他们现在会是结局。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这次的时间更加漫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