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被抓呢?”
洪金恐惧的目光发直,不停重复着,“是你!果然是你!”
他今天被吓傻了。
好不容易和那群朋友重新聚在一块,说好要玩场大的。
大家都说他好久没来了,不讲义气,得补偿大家。
他只好去买汽水和香烟,没想到买完回来,还没进那院子,就远远看到镇上的公安特派员周志元带着十几个武.装民.兵,把那围得严严实实的。
他那些朋友,双手被拷着,抱头走了出来。
一个个脸色难看得不要不要的,都知道赌.博被抓,那可能要被判.死.刑的!
逃过一劫的洪金差点吓尿了,拔腿就跑,一路上腿软得几乎走不动道儿了,三魂七魄都快吓没了。
路过集贸市场,他忽然想起来,这不会是江茉那个女人捣的鬼吧!
冲进来一问,听到江茉这句话,洪金那可怜的一点儿魂,彻底吓飞了。
他早该知道的。
早就该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有多会算计。
早就该知道他斗不过她,不愿意履行赌约,就只会下场更惨。
要不是他去买香烟汽水,要是他早回来一步,要是朋友们供出了他……
洪金不敢再想下去,腿肚子直抽抽,心里头也拔凉拔凉,冷嗖嗖的。
他只是想,要是再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早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招惹江茉这个可怕的女人!
……真的太可怕了!!!
-
洪金的朋友们都被抓走之后,洪金就彻底老实了。
他认清楚自己完斗不过江茉这个女人的事实,终于认命。
开始面无表情、生无可恋、茫然若失地给江茉当牛做马。
江茉指东,他就往东。
江茉提什么要求,他累死自己也尽力去完成。
总之,听江茉的可能会很痛苦,但不听江茉的,会更痛苦。
洪金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度日如年。
明明才过了一周,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老了十岁。
这天,洪金照常摆好摊位,江茉在一旁吃着他买来的早餐馄饨,香气扑鼻。
洪金郁闷地拿起自己那个硬邦邦的玉米窝窝头,默默咬着,硌得牙疼。
他心里暗暗咒骂,罗苹那个蠢女人现在和江茉走得近,也学会欺负人这一套了!
以前多温顺多听话,家里的钱都上交给他,他喜欢吃什么早餐都变着花样儿给他做。
现在呢?
早上就给他这么一个冷窝头,还是客人咬了一口不吃的,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可他偏偏还只能没骨气地吃着,不然就得饿一天肚子。
洪金越想越心酸,不明白自己的日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想着想着,开始怀念从前。
从前他在厂里的时候,虽然三班倒,很辛苦,但比现在……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洪金的回忆。
他简直憋屈得快吐血了,怎么现在连他回想一下从前都不行吗?
老天爷到底还让不让他活了!
洪金欲哭无泪地抬起头,发现是几个男人正站在摊位前,把他们抽奖的纸盒都给踢倒了!
这几个男人没洪金高,也没洪金壮,但仗着人多势众,说话很不客气。
“喂,集市上只能有一个抽奖的摊位!现在我们在搞抽奖,你们这破烂摊位可以撤了!”
洪金回头看了一眼,江茉还在吃馄饨,漂亮的小脸隐在水蒸气里,好像没听到似的。
他只好硬着头皮,粗声粗语道:“谁规定一个集市上只能有一个抽奖摊位的?再说了,先来后到,你们凭什么让我们撤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几个男人双手抱胸,嗤笑道:“我们规定的,不行吗?什么先来后到,我们只知道,谁拳头硬,谁就可以讲道理!”
洪金又回头看了江茉一眼,见江茉还在吃馄饨,他着急地跑过去,低语道:“他们几个好像是学着你摆摊抽奖的,不过他们收两毛钱一次,所以大家都不去他们那。估计是这样,他们才来逼我们,不准在这里摆摊的。”
江茉终于吃完了。
她把筷子一插,起身拍了拍手,抽出纸巾擦擦嘴,只说了三个字,“洪金,上!”
……那语气,和关门放狗没什么区别。
-
洪金被逼无奈、逼上梁山、苦大仇深地和几个男人的打了起来。
也说不清是谁动的手,反正最后都被带到了公安特派员周志元的办公室里。
现在还是1980年初,镇上还没有成立派出所,只有一名公安特派员,叫周志元,是县城派出所下放过来的,负责着整个公社两万多人的治安。
周志元实在忙不过来,听说集市上有纠纷,也是请了武.装民.兵过去,先把人带回来,关在他办公室里。
这会儿,周志元还在外头忙,没赶回来。
江茉随意坐在办公室里的红漆长椅上,她倒是毫发无损,因为一直在观战,洪金却被揍得鼻青脸肿。
那三个男人也不好过,一个被薅秃了一大块头皮,一个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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