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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皇上又说:“你随着睿王去沙场点兵吧。”

那是一支铖国人伪装的南域人。

这一场战争随着铖国割据十六城作为结束,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究竟是谁输谁赢,还真的不好说。

赤里哈布起身前,无比弱的说了一句:“我能再见一眼桃倾倾吗?就一眼。”

屋内本不打算现身的桃倾倾,听到了慕余的那一句:“这得看我夫人自己的意思,任何人都不会再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桃倾倾拉门而出,站在了阳光下。

赤里哈布看着他,眼神中无悲无喜,缓缓朝桃倾倾行了个礼,而后离开了王府。

屋内几人的毒已清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口吐白沫之症已好,只是肤色还有些黄罢了。

边霄云看着泪痕尚深的静芳,生平第一次,他伸手触摸了她,替她缓缓拭去脸上的泪水。

还毒舌的吐出一句:“你哭起来好丑啊。”但他的眼神没有离开她片刻。

他原对这桩公主求来的婚事十分不满,故而即便是成婚了,他也不愿与她圆房,故意冷落她。

可不知是该说她心大还是执着,他的这些行为他没有生气,反而更百般的做好一个妻子。

为他照顾体弱的娘亲,为他料理家宅,为他洗手做羹汤,彷佛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他原本是这样以为的,可是这一年,他在诡谲云涌的战场上拼搏时,脑海中最多的还是她的脸。

病人一一被接回去,慕余也从点兵场回来。

他都未做休整,心急火燎的跑回了王府。

桃倾倾正带着一双儿女等在府外。

嘉愉冲向父亲撒娇:“爹爹,爹爹,你偏心,弟弟都没有两岁你就来了。”

慕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桃倾倾解围道:“嘉愉乖,爹爹这么早回来也是因为想念嘉愉啊,爹爹今日还没吃饭呢。”

嘉愉拉着他就往府内走。

眼看冬意又深了起来,屋内炭火足了些。

桃倾倾刚将孩儿们哄睡下,踏进屋中,慕余从身后抱住她:“夫人,我好想你。”

将头放在她肩上揉搓。

“平安归来便好,此番终于是安定了。”

“对啊,安定了,你信中说还未给老二取名?”

“我倒是择了几个字,但选来选去都不合适。”

“不如叫亦初吧?慕亦初。”

“甚好。”

但兄弟间的猜测却没有停止,因着慕余的那一句:“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她。”

彻底挑战了君威。

慕瀚独自约了慕余御花园小聚。

“六弟,这一路走来,多亏有你。”

“皇上,你是何意?”

“六弟,你的王府究竟豢养了多少暗卫?你究竟还有多少背面是朕不知道的?”

他用了“朕”这个词,显得自己的身影无比伟岸,哪怕那人是他的兄弟。

慕余暗暗握紧了拳头:“皇上是觉得下官会对你造成威胁吗?”

“六弟。”

这两个字里包含太多。

慕余忽而释然了,他早已预知今日的结果,将那支簪子放在石桌上:“皇上,这是号令睿王府暗卫的信物,下官今日请辞,解甲归田。”

慕瀚怔了怔,掷地有声的道:“允。”

平日这种事情之后,年芷秀总会出现在他身后,可是这一次,身后空无一人。

他猛地觉着这湖风吹得很冷。

冬藏春生,京都花雨落满城。

慕余今日非要带着桃倾倾去万识肆,花雨落满城,她依偎在他身侧。

“倾倾,今日这花雨,和初见时一般大。”

桃倾倾越发温柔。

忽而向前跑去,跑进了花雨中,回眸笑着看向慕余:“我也一直感谢,你那日的维护。”

这是他们作为王爷和王妃在京都的最后一日了。

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去练城了。

柳霜带着郎君,静芳也带着大病初愈的边霄云,来给他们辞行,看着他们夫妻和美,桃倾倾和慕余也了了一桩牵挂。

“皇兄,要时常给我写信啊,皇嫂,你说教我的桑白皮饮还未兑现呢。”

桃倾倾笑着递给她一个小册子:“这上面的药膳够你学很久了,若学完了,我再给你写新的。”

柳霜的千言万语都在那声:“东家。”里了。

嘉愉小大人似的催促:“快些,天都黑了,我还想快些回去见小姑姑呢。”

一群人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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