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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贤侯府乃是猎户出身,当年的确是太祖皇帝一手扶植起来,才得超品爵位。但这并不能作为邵家肆意谋害臣子的资本。

拼死拼活为你家征战沙场,先沈太妃对邵英还有抚养之恩,儿孙嫁娶、罢武修文都是小心翼翼猜测皇帝心思,临朝辅政步步思退。然而邵英祖孙仍不肯让沈家得以善终。

沈栗做事有耐性,然而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几代人卖命倒是这样下场,连自小受着忠君教育的沈淳都咬牙切齿,沈栗就更加忍不得。

邵英自认为安排周,做到了极致——待十余年后礼贤侯府掌握的权柄足够对元瑞形成威胁时,沈栗的寿命也到头了——故而他是安安稳稳含笑而薨。却未料心腹骊珠到底因他的毒辣而背叛,自家的孙子又不争气露了马脚,而礼贤侯府,或者说沈栗所掌握的力量也远超他的预料。

说起来,读书出仕是沈栗穿越后才不得不选择的第二职业,他的老本行乃是从商。

他用小半生填满了盛国的国库,国人皆赞沈阁老通经济,只向“能臣”方面想,但没有人清楚,沈栗自己拥有多少财富。

礼贤侯府出自庶民,于今不过三代积累,沈家又不贪,能有多少钱呢?

呵呵。

对沈栗而言,他能适应这个时代,顺应这个时代,但心底却仍保持着前世的观念。他的心底从来就没有对邵家的愚忠,反而本能地防备皇帝这种生物。

打一开始,甚至在邵英还没怎么把礼贤侯府这个庶子放在心上时,沈栗便发觉礼贤侯府处境尴尬。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想着为自己积攒资本,预备皇帝一朝翻脸时好带着亲娘老子跑路。

在邵英的控制下,沈栗无法打着礼贤侯府的旗号不动声色地收拢人脉,但从建议承恩侯成立祺祥商团时,沈栗忽然认识到这才是自己擅长做的!

论权谋斗争,沈栗仍需费尽心机才能与这些古人抗衡;要攀科技树,沈栗的水平也不过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唯有赚钱的手段,他能甩当世人数个世纪!

而这时代的主流思想鄙视商人,对经济的力量也没有清晰概念。既然鄙视,便不重视;既不重视,暗地里做手脚的机会便多了。

“儿子从年轻时便开始与番商做生意,颇积累了些金钱,”沈栗静静道:“当年去兴办市舶司时,也暗中令人出海。对了,儿子在禺山夷民那里也有份子。嗯,这些年来儿子已占据了几座海岛。”

看着父亲惊异的脸,沈栗轻笑道:“这都是海外飞地,如今还不归我朝管辖。因而为了戍卫岛屿,应岛上居民要求,建立了几支军队……自保还是够的。”

沈淳好半天才捡起下巴。

“你……你那年所谓应番商要求乘船出海,便是安排你那几个岛屿去了?”沈淳不可思议道。

沈栗点点头:“隔着海洋,儿子不亲自去一趟不好控制。”

沈淳若有所思:“这些年不断有所谓望出国的稀罕东西过来,颇受我朝喜爱,只先帝不断派人探查皆无所获……”

“不止如此。”沈栗眼中慢慢升起戾气,冷笑道:“这江山是邵家的,咱们到底没法和皇上讲理。不过,若咱们沈家落难,儿子还是有把握教户部好生喝一壶的!”

沈淳缓缓吐出一口气,喃喃道:“为父只当自己生养出一个人杰,未料仍是小瞧了你。若是生于乱世……”

沈淳重新审视一番自己的儿子:若是生于乱世,这天下还有没有邵家的份儿?

“所以,咱们礼贤府侯府沈家日后便伺机出海自立为王?”沈淳笑道。知道早有退路,心中的奎怒和慌乱便渐渐平息。

沈栗摇头:“咱们那些不知名讳的列祖列宗俱都埋在这片土地上,乘船出海不过暂做退路而已。”科技不够发达的古代,海岛生活并不那么美好。何况,避居海外,未免有做丧家之犬的嫌疑。沈栗为盛国也算尽心半生,单为皇帝的忌惮而逃走避让实在令人不甘心。

“儿子今日只不过是来提醒父亲皇上对咱们家的猜忌而已,也教父亲知道咱们家已有退路,不要因一时焦急进退失据。”沈栗说着,微微笑起来:“权利此生彼长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咱们礼贤侯府根基还浅,但总有一日会令天下侧目。或许咱们父子两个看不到,且看宁哥儿、宣哥儿他们吧。”

沈淳呆愣愣看着儿子恭敬告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栗所指。深深呼吸,心跳渐渐剧烈起来。捂着胸口跑去祠堂,抱着老爹牌位默默祷祝一夜,天明时终于恢复平静,整理朝服,父子两携手上朝去。

是年新帝初立,改元承庆。

承庆二年,沈栗卸吏部侍郎职,迁吏部尚书。

承庆四年,帝得长子驰,首辅钱博彦告病还乡。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沈栗位晋首辅,总揽内阁事务。

承庆七年,帝晋封大皇子驰为太子,加授沈栗为太子太傅。

承庆八年,礼贤侯沈淳携武威武威将军才经武镇守景阳,首辅沈栗率四十万大军远征北狄,攻破王庭。呃,或者说沈栗率四十万大军用火药将北狄王庭犁了个遍。赞安各大汗甚至没能得到作为俘虏往景阳参加献俘的机会,连带所有子嗣尸都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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