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吃了沈栗敲打,垂泪道:“奴婢知错了,少爷且饶我一遭吧。”
沈栗道:“新帐子早送过来了,因我畏寒,叫人收起来没换,我屋里的钥匙可是给你了?”
杨桃应道:“都在奴婢这儿呢。”
沈栗道:“以后你在我屋里只管往来钱财收支,从今日起,我屋里的东西都要重新上账,以前东西有坏了丢了的,也有以前那些人偷拿出去的,都不要了,以后只看这新账,钱箱你管着,其余钥匙看后来人分派管什么就给哪个。”
杨桃听到叫她管账,知道自己以后就是这里头一个大丫鬟,自然无有不应的。
沈栗道:“你今日去母亲那里,不要提什么缺了少了的,母亲从来只有多我的,什么时候少过我,就是想要个针头线脑的,以后只管往母亲身边的叶嬷嬷要去,什么时候就要这些琐事劳动主母了!你只说,我醒来后,说话行动自如,已是大好了,本来今日就该去给母亲请安,因天色见晚,索性儿子犯懒一会,请母亲多担待吧,明儿一定早早地去。你再往大兄那里走一趟,我箱子里头有一方状元及第玉砚,你拿去给大兄。悄悄给他说,这是我给他赢回来的,那人是什么东西,也敢抢我们家的,小爷非让他吐出来。”
杨桃一一应了,持着砚台离了沈栗住的观崎院,先往后边侯夫人李氏的合安堂去了。
李氏正做着一床百纳被,世子年年生病,李氏觉得她儿子的身体问题已经不是御医和药石能解决的了,现在正尝试一些非常规方法,沈淳虽觉有些荒诞,念在她一片慈母之心,警告她不许弄些巫蛊符咒之类的,其余倒也由她。其实沈淳心下也悄悄希望哪一回能有些效果。
见杨桃进来请安,李氏便问她:“七郎可好些了,我听说已经不碍了,急着给大郎做百纳被,就没过去看他。”
杨桃笑说:“回夫人的话,七少爷已经大好了,还说要过来请安呢。”
李氏笑道:“他才刚好,快别折腾了。”
杨桃道:“可不是,见天色晚了才罢了。说明儿早早地来。”
李氏道:“那有这么急的,叫他只管好好养着。大小丫环已经挑好了,一会你回去时找叶大家的领过去吧。告诉七郎,小厮们去找侯爷要。侯爷的意思,七郎已经大了,嬷嬷就不要了,不如选两个得当的长随。”
杨桃笑道:“夫人真是再妥帖不过的人了,我才刚还跟七少爷说呢,丫头小子明后天就得,瞧瞧,今儿个就安排好了。”
李氏似笑非笑道:“他不怨我撵了他的人就是了。”
杨桃道:“怎么能够,七少爷听说撵人出去,脸色也没变,可见那些小人平日里就不经心,七少爷心里也明白,撵了他们,没准正合了七少爷的心意呢。”
李氏叹道:“正是,咱们侯府家业大人口多,顾得上这头就看不住那头,世子常病着,我平常又顾着他多些,这些没眼见的东西便偷奸耍滑起来,欺负七郎年纪小,只管哄他,拐着七郎只管玩闹,如今出了事,连我也跟着吃侯爷的挂落。”说着,竟留下泪来。
身边大丫鬟葡萄劝她道:“这都是小人作祟,撵出去也就是了,关夫人什么事呢,侯爷心里也明白呢。之前世子和七少爷都病得厉害,侯爷心里焦急,憋着一股邪火呢。如今两位爷都好转了,奴婢瞧着侯爷满面红光的,林姨娘也敢往跟前凑了。”
杨桃嗤笑道:“她算什么人了,奴婢妈妈讲,往日她做表小姐的时候府里还敬重她,如今不过是看在六小姐的份儿上称她一声姨娘,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奴婢罢了。”
李氏怒道:“你既是知道六娘的面子,就不该人后议论她,好歹生了六娘,还是侯爷的表妹。”
旁边荔枝便道:“夫人息怒,实在是奴婢们看不过眼,好好的表小姐不做,偏学些不入流的手段要做姨娘,奴婢们也觉得她不自重。”
杨桃道:“就是这话,奴婢妈妈是跟着夫人来府里的,早和奴婢讲过这林姨娘,原是老太太怜她父母双亡,战乱中族人也死的死散的散,才接来养在身边的,本可以嫁出去做正头夫人,非要赖上侯爷,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如今一个哥儿没生,才叫老天有眼呢。”
李氏叹道:“我只看在老太太并侯爷面上。你们也谨慎些,她再不好,也是府里的姨娘,不是你们能议论的,在我面前也就罢了,杨桃,你到七郎身边,也是这样的口舌?”
杨桃笑道:“哪敢呢,奴婢也知道夫人慈善,又看在我妈妈的份儿上给奴婢几分颜色罢了。到了观崎院还这般,就是给夫人丢脸呢。刚儿七少爷还说夫人身边调教的是再妥当不过的,还要奴婢管着账本钥匙呢。”
李氏方缓了脸色道:“所以我肯给他们做脸,颜姨娘不说,七郎就是再淘气,也知道尊敬我这个嫡母,偶尔他父亲还说不听呢,只要是我的意思,从来没有反驳的。林氏那样的,我就是把心掏出来,也要说我是个刻薄善妒的。”
杨桃道:“可不是,七少爷刚见好就知道要过来问安,哪就差这一回呢,不过是心意罢了,对了,七少爷还叫奴婢拿了方砚台给世子,好像是世子和什么人打的眉眼官司,七少爷给世子爷出气呢。”
李氏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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