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的担忧没有成为现实,因为党项人的粮草没有了,攻城是持久战,比拼的是战争承受能力,没有粮草的党项人可能连一天都撑不下来。
草原民族的士兵都是马上的勇士,他们能够在条件极其恶劣的草原上生存也是依靠马的帮助,没有了马的草原勇士也就失去了一切。
党项人与其他草原民族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生存环境可能更加的恶劣,至少契丹人和土蕃人拥有广阔的水草丰满的草原,拥有数不清的牛羊,拥有比党项人多的多的人口。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们的生存环境依然很恶劣,契丹人大军开拔之前是没有粮草的士兵也没有军饷,一切都要靠自己。这与中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根本策略背道而驰。中原王朝是农耕民族,民以食为天,没有粮草的中原大军,再多的兵马也撑不了几天。
党项人与契丹人很像,这次大军犯灵州,连最基本的牛羊都没有赶来多少,因为大雪,党项人的牛羊损失惨重,要不然颇超可汗不会妄动的。
王进身后背的肉干只能支撑几天,剩下的粮草只能问韩逊要了。
韩逊会给吗?当然不会,既然他不给,党项人只能自己动手抢。在大军抵达灵州境内的第四天,食物彻底用光,党项领军的是米禽氏的贵族,他当机立断分出两千人的先锋部队,绕过城池向灵州腹地挺进。
散部在灵州广袤大地上的村落就是他们的目标。村子里的富户地主肯定有堆满了粮食的仓库,有滋味肥美的鸡鸭鹅肉,还有长相甜美的汉人女子,想想就让这些年轻的党项士兵们兴奋异常。
他们太久没有吃过新鲜食物了,草原上的牛羊冻死以后,整个族帐每天都是烤死去牛羊,而且草原缺盐,那牛羊烤出来也是索然无味,灵州跟盐州都是产盐的地方,这回肯定是要抢一大批盐回去的。
王进默默的看着这帮躁动不安的党项士兵,心里却是叹了口气,乱世中人命比不上一捧粮食,这回党项人不知道要生灵涂炭到何种地步?
先锋部队的集结只用了差太多一盏茶时间,粮草耗尽的党项人没有耐心在围着城等待下去,他们的目标就是来抢一把,如果有能有巨大的收获当然很好,如果成本太高,他们就退而求其次,抢到足够部落熬过这个冬天就可以。
先锋部队走后大约一刻钟左右,两部人马主力也放弃了围城,退后二十里安营扎寨,静静等候先锋部队大获而归。
李柱子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脸色苍白,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脑门上滚出了豆大的汗水,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都咬出血了,抱着肚子身体都蜷曲起来。
王进在当兵的时候经常野外生存训练,雪也不是没有吃过,所以自己判断出李柱子因为那冰冷的雪水,导致胃部痉挛。
李柱子终于忍受不了剧烈的疼痛开始低声的呻吟起来,身子也慢慢的矮了下去。
党项人根本不会关心汉人奴隶杂役的死活,只要不逃跑,都是相当自由的,就算逃跑也没有关系,西北的流民已经把野外能吃的一切都吃光了,树皮都没有放过。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样在营中篝火堆上空化为乌有。王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李柱子减轻痛苦,只好拿起瓦罐装了点雪水,并将自己私藏的风干牛肉放了进去,找了一个不怎么引人瞩目的篝火上煮熟。
篝火的火力很强劲,一会儿瓦罐里面的水就沸腾起来,“嘶嘶”的冒着白气,就在王进煮雪水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计划从他的脑袋里面冒出来,他逃跑!带着李柱子逃跑!
煮开的热水喂了胃痉挛的李柱子喝了几口,又给他吃了煮的有些烂的牛肉。不到一刻钟时间,李柱子的痛苦缓解了不少,但仍然很虚弱。
“进哥儿,你也吃些吧。”李柱子看着原本脸颊白皙的王进在经过这段时间的风吹日晒后变得黑了许多,不过看起来比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坚毅了许多。
王进看着周围巡逻的党项人走远后,爬在李柱子耳边把自己要逃走的计划说了出来,叫他配合一番。
李柱子听完目瞪口呆,他看着王进的眼神都变了,就算是进了那个党项女人的帐篷他都没有这么惊讶,毕竟进哥儿的卖相还是不错的,习惯了粗犷的草原汉子的党项女人,对这样从没见过的文弱书生有好感并不稀奇。
不过,李柱子看着王进一脸平静的脸,他感到了陌生无比。以前那个在家中苦读圣贤书的进哥儿与眼前这个王进完重合不起来。
“进…进哥…儿。”李柱子边说边咽了口水,眼睛不自觉的到处乱飘,心中也像擂鼓一样“扑通,扑通”的跳着。
“这能行吗,就凭我们两个,恐怕等不到回延州就冻死了吧!”
王进心中有些无语,古人的乡土情结真的很重,李柱子这个时候仍然以为王进是想跑回延州老家去。
王进并没有反驳他只是看着远处雪地中大军行过留下的痕迹对李柱子说,“我们没有在这荒天野地干粮能跑多远?”
李柱子倒是很干脆,很直接道:“跑不出十里地!,前面二十里才到保静县,我们没有足够的干粮啊,怕跑到半路就要冻死了。”
李柱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