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彤带上帷帽和李彦白告别,走过夏风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声音淡淡地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比如我,就愿意花三千两银子买个美貌的婢女在身边伺候,起码看着也赏心悦目。你这样整天黑着脸的人,就算白送我也不会要。”
梅若彤说完就走,跟在她后面的青竹差点没忍住笑,忙用手捂紧了嘴。
秋影则是被笑憋红了脸,李彦白瞪了他一眼,有一些哭笑不得的样子,但是眼神里依然带着笑。
这位林家的表姑娘竟然有些可爱的样子,和李彦白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不同。
夏风气得直喘粗气,看着梅若彤主仆离开,他颤抖着嘴唇低声说:
“二爷,陆将军那里急需军饷,将士们过冬的棉衣也需补充,兵部还只是一味的推脱。这位表姑娘如此糟蹋银子也太可恶了。”
李彦白这些年确实赚了无数的银子,可大多数都被他悄悄送到了边关将士的手中,或者假借某地商会的名义捐出去救济灾民,他自己的日常生活过得极其普通。
夏风的话里明显带着对李彦白的抱怨,秋影吓得一个激灵,忙在背后踢了夏风一脚提醒他注意。
李彦白并没有生气,他一边把梅若彤写的方子折好放进袖子里,一边微笑着说:
“未吃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何况梅姑娘这也是在行善。”
小小不愿多在藏花楼停留哪怕片刻的功夫,竟是连一样私人的东西都顾不上带,直接就跟着梅若彤上了马车。
从走出雅间的那一刻,梅若彤就能清晰地感受到数百双愤恨的眼睛在盯着她看。可是她依然无比镇定,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何况还有工夫高强的廖勇和青竹护在她身边。
一行人回到码头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梅若彤吩咐廖勇:
“去买几匹好马,然后你带人星夜赶去洛邑,用剩下的银票挑一处僻静整洁的院子买下来,院子不用太大,够我们这些人居住就行,只有一条要谨记,这院子必须远离靖勇侯府,离林府近些则更好。”
即使可以不进靖勇侯府,梅若彤也不指望林家能马上就接受她这个声名狼藉的表姑娘,她必须给自己留好后路。
廖勇答应一声,出去安排好船上诸人的活计,就往安平府的马市赶去。
梅若彤用过晚饭,洗浴后换了衣服坐在桌边发呆。
小小轻手轻脚地走到梅若彤身旁,低声问:
“大姑娘,可要奴婢给你按捏一下解解乏?”
梅若彤摇了摇头说:
“你这一天也累了,先回去歇着,明天再过来。”
小小又是感动得红了眼圈,跪下给梅若彤磕了头,就听话地退了出去。
碧溪自知自己在梅若彤面前不得脸,今天看到梅若彤又买了小小回来,心里的危机感更加紧迫,可她不敢往前凑,只能躬身候在舱门外。
梅若彤瞥了一眼舱门处,淡淡地说:
“你进来给我研墨。”
碧溪的身子抖了一下,随即低着头快步走进了舱里。
碧溪如今不怕累,就怕梅若彤不肯用她。
梅若彤低头写信,碧溪飞快地偷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又低下了头,红菱虽然刻薄,可她说的是对的,大姑娘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那样张扬而又清冷的一张脸,可是性子和言行举止都变了。
梅若彤把写好的信纸稍微晾干,然后折起来放进信封里,又递到碧溪面前说:
“安排人送回江陵给大少爷,你知道该怎么做。”
碧溪忙不迭地点头,轻声说:
“大姑娘放心,奴婢会给驿站的人额外加上银钱,让他们私下里亲手把信交给大少爷,绝不能让我们府里的人知道。”
梅若彤嗯了一声,站起身往床边走。碧溪给梅若彤行了礼,倒退着出了屋子。
青竹正好端着给梅若彤烫脚的热水进来,看到碧溪满脸激动的样子,青竹抿唇微笑了起来。
“大姑娘肯再重用碧溪,这丫头都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青竹说着把热水放在梅若彤脚下,自己起身去拿棉帕过来。
梅若彤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就又看向了漆黑的窗外。
青竹已经习惯了梅若彤的沉默寡言,也不再多说话,只拿着棉帕静静地候在一旁等着。
洛邑城中,伴随着梅若彤活剐老仆闲逛青楼买名妓等诸多坏名声一起传开的,自然还有一直被遮掩着的靖勇侯府给已亡故的世子配冥婚的这件事。
寒冷的冬日里,富贵人家内宅里的女子们越发无事可做,只是一天的功夫,这两件事情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东宫里也听到了消息。
太子李彦召皱眉放下手里的书,对旁边的亲随岳训说:
“靖勇候如今是越发的不中用了,不能为国效力也就算了,连内宅里的事情也理不清,竟然做出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情来。”
岳训苦笑了一下说:
“微臣猜测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侯夫人的主意,清扬过世后,靖勇侯府为了世子之位闹得不可开交,靖勇候恐怕也是今天才会得到消息。”
听岳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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